,“怎麼,不考慮起來狠狠瞪我一眼再罵我一頓嗎?”
“荀齊…田星今天講的冷笑話好無聊。”田澄將身上的薄被輕輕疊好放到一邊,“我知道他不過是害怕我會哭…荀齊,我怎麼會哭呢?嘻嘻,你說,在醫院這都快過去二十天了,我有哭過嗎?”
“嘻嘻…”田澄笑道,“怎麼,不打算起來怒罵我無情嗎?”
田澄看向窗外,風起,樹枝斑駁的影落在窗簾上一顫一顫。她記得今天田星似乎說過,近幾年來最強的寒潮已然來臨。
“荀齊…我不是無情。”田澄開口道,“失去親人是人生的悲哀,算不上是什麼歷練,它絕不能鍛鍊我的心,只會讓我沉淪於痛苦…幸運的是,在我品嚐失去的最痛的時刻,我遇上了你,因為你,我才能走到今天…只要有你,人生再悲慘都會被救贖。我跟我爸爸說了,我要永遠跟你在一起的。”
“荀齊…我如今才真的是無依無靠了。”田澄輕笑,“除了你,我一無所有。所以…”說到這裡,她的聲音竟變得有些尖利,“你到哪裡…我便到哪裡!”
田澄願意堅篤地相信,人是有靈魂的。肉體死亡,靈魂飛昇,也許融於了山川、江水、清風、明月,也許在不知名的空間裡飄蕩。所以,她決不能讓荀齊的靈魂孤獨。她不能想象也不能忍受,荀齊因寂寞而感到的苦痛。所以,她一定得去陪著他。她一心去愛、去陪伴,這是她執著的信仰。誰能說這是輕生,誰能說這是消極?
她認真地很呢。
死是虛無,她便陪著他虛無。有何不可?
田澄柔和一生,此刻卻用盡了這輩子所有的倔強。
四九的最後一天,日出東方。
淡黃色的太陽緩緩地掙扎出朝寒,霜花凝結在玻璃窗的邊緣,無所畏懼地迎著陽光,窗外遠方的街道上,人來人往。
最強的寒潮能有多可怕?熬過那至寒的一瞬,緊接著而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