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收。你說過,這個很貴重。”拾京說道,“我身上沒東西跟你換。”
南柳原本想說不必你換,我送你的。然話到嘴邊,眼珠轉了一轉,忽然笑道:“好說,你明天晚上能來嗎?就這個地方,就今天你戴的那個面具,換給我就是。”
“……好。”
回營路上,雁陵還在狀況外,直到快到營帳,雁陵才問道:“那是誰?”
“他呀……”南柳舒展手臂,笑道,“是個妖精。”
“啊?”
“不對,是個仙子。”南柳說完,自己笑了笑,又道,“不,不對,還是妖精。”
“我怎麼聽不懂了?”
南柳卻忽然唱道:“證候來時,正是何時?燈半昏時,月半明時……唉,今日應該嘗一嘗攬月樓的相思酒啊,悔呀,悔呀。”
☆、第6章 祭壇
清晨。
宋瑜睜開眼睛,見南柳披衣斜臥於床榻,手從袖中探出,握一精巧小金鉤,閒閒撥弄著小香爐中的半截香,香氣嫋嫋,縈繞周身。
宋瑜踢開被褥,擦去嘴邊晶瑩的口水,又犯了看到南柳就不順眼症:“柳南柳,昨兒哪去了?我們青雲營明令禁止消磨意志的那種事啊!”
南柳懶懶抬起眼皮,眼中桃花開得正繁,撐著頭,笑問:“哦?消磨意志的哪種事?”
“你一定到不該去的地方去了!”宋瑜斜眼歪嘴,吧唧了兩下嘴,鄙視道,“酒色賭不分家,昨日你買了酒並未回來,肯定是拐路了。攬月樓朝東是思歸樓,再走是極樂賭坊,哼,思歸極樂,你肯定去了其中一個,瞧你這個樣子,我猜你絕對進了思歸樓。”
就連宋瑜也看出了南柳眼底那抹淺淺的□□。
“思歸?竟然還有思歸樓?我朝不是禁了嗎?”
思歸極樂兩樓,一色一賭,算是‘流傳’千年的十三州特色了。
然新朝剛立,尤重生產,因而這些消磨意志的東西,新朝給頒了令,暫禁了。
宋瑜道:“你就裝吧,明的沒了,暗的還在。而且像你這種……”
這種世家廢物。
宋瑜豎起食指,指著南柳睡榻旁的小香爐,憤慨道:“消磨意志玩物喪志,你最精通了,還裝什麼不懂!”
宋瑜不提,南柳還真不知嵐城的思歸極樂在哪裡,她笑道:“多謝指路,原來思歸極樂離攬月樓如此近,下次啊,我就去看看。”
見她還是這副又懶又散漫的模樣,宋瑜氣結。
洗漱完畢的雁陵挑簾進來,完全無視詭異氣氛,語氣如常道:“南柳,換衣服吧,時候差不多了,馬上就要敲晨鐘了。”
南柳磨磨蹭蹭穿衣服,宋瑜看不慣,跳起來繫上腰帶,逃出營帳大叫三聲。
雁陵樂道:“又把她氣急了。”
南柳一笑,卻說:“找當值的侍衛,記得去木屋看看。”
雁陵:“看人?”
“嗯,昨夜瞧著有些不對勁,讓侍衛留心,若是他身體不舒服,風寒重了,找大夫寫個藥方給他。”
“行。”雁陵應下,問她,“昨晚也不跟我說,他是蒼族人?”
“算是吧。”南柳笑道,“早晚要帶他走。”
雁陵正了正紅繩額帶,舔了舔嘴唇,乾巴巴問道:“叫什麼?總不能叫人家妖精……什麼的。”
“多謝提醒,他叫拾京,撿拾的拾,京城的京。”南柳補充道,“讓侍衛禮貌些,而且要留心,別被其他蒼族人見到。”
說完,她挽著發,忽然笑了起來:“可他真是妖精。風姿特秀,似林中野鶴山中秀竹,又像是從雲裡飄下來的,反正我是沒見過京中男子有此種風神的。”
雁陵甚是不解她這種夸人方式:“人長的那麼端正,哪兒看出的妖精?”
南柳振振有詞道:“乍一看,超凡脫塵神態莊嚴,以為是個仙。然,能讓人見之不忘,一想起就心神不寧,勾魂三分的,可就是個妖精了。”
仙不勾人,妖精勾人。
雁陵見她臉上似笑似痴的表情,不可思議道:“……喜歡?”
南柳反問道:“那樣的人,要你,你不喜歡?”
雁陵實話道:“我未接觸過他,不瞭解其為人,怎會有喜歡之情?我看殿下對他也只是感興趣罷了,還談不上喜歡。”
“嗯?”
“殿下總是這樣,喜歡的是那份新鮮感。你見他是蒼族人,所以對他比對平常人多了份好奇和興趣。只是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