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解人意的小女兒西城湘隨侍所右。
西城霜在客來客往的迎賓廳,既不覺寂寞,逢到興起隨意捉弄一下那些看得順眼或不順眼的人,從中還能取得莫大樂趣,但他一直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少有人發覺他藏身於帷幕後的壁畫,更別說知曉中心處的鬱金香就是他了。
怎麼說西城湘也是他西城霜的後人,平日裡也頗得他歡心,不然她的修為也不可能會精進至如此神速。沈涵秋當著他的面,打西城湘;他沒法坐視不理,也不管是否會驚世駭俗也要現形了,當然,他也沒留意到在帷幕的另一側,西城雪正透過牆壁間的暗孔窺視廳中的情況,為他現身露出老狐狸特有的微笑。
渾然不知著了晚輩算計的西城霜,變回人形落在沈涵秋面前,故作威嚴的說:“你,冒犯了西城家族的人,罪不容殊。”
到蠓妖獸大陸見多了奇人怪事,算是見怪不怪了,見會講話的鬱金香變成個銀髮藍眼的老者,沈涵秋要比土生土長的蠓妖獸大陸的人來得鎮定,花刀浪子都緊張得額上見汗了,她反跟沒事人似的哈哈笑道:“嗬嗬,老傢伙,想嚇唬誰呢?沈涵秋乃是堂堂紅樓禍害組織之首,我可不吃你這套。”
“你那什麼組織不值一提。你看看我這玩意兒!”
人老變頑童,老如西城霜,居然拿著那塊龍圖徽在沈涵秋面前炫耀,碰上個不識貨的沈涵秋,明明聽到身遭倒抽涼氣的聲音此起彼伏,偏扁著嘴不屑的說:“不就是個破牌子嗎?也值得當個寶貝似的拿出來炫耀。”
西城霜現出至寶沒收到應有的效果,挺不服氣,巴巴兒將牌子舉到沈涵秋面前說:“這不是破牌子,你看清楚點!”
“我正看,反看,倒過來看,翻過去看,怎麼看它都是破牌子。你手上這破玩意兒就是塊破牌子!”沈涵秋從打擊西城霜之中找到樂趣,邊說邊笑,待西城霜氣得鬚髮皆張,她已笑得直不起腰。
西城霜急了,高舉著那塊龍圖徽,扯著嗓門喊:“她說這是破牌子,你們評評理,這能算破牌子嗎?”
仍是一片寂靜,死一般的寂靜。
“瞧,大家都預設這是塊破牌子了!”沈涵秋樂得拍手大笑,跟撿到寶貝似的開心,哪怕她心裡明鏡似的清楚在場賓主都是驚訝太過沒及時反應過來。
花刀浪子探頭在沈涵秋耳側,悄聲說:“別玩得太過火了,西城霜不是你惹得起的人物。”
“西城霜很了不起麼?”
沈涵秋純粹是好奇才這麼問的,可聽在旁人耳中不是這樣,首先反應過來的西城湘馬上驕傲的說:“西城霜就是了不起,你還敢有所懷疑麼?”
西城霜讚許的看了西城湘一眼,再得意的衝沈涵秋說:“我西城霜就是了不起。”
沈涵秋沒理西城霜,側身問花刀浪子:“西城霜比惡龍赤風還了不起麼?”
花刀浪子看著臉色蔫了的西城霜,極其小心的措辭:“這根本沒有可比性。”
西城湘補一句:“問這問題就是沒常識。”
“夠了,別拿常識說事兒!”沈涵秋如今最膩味的就是‘常識’這兩字,而今,這兩字從讓她極其討厭的西城湘嘴裡說出來,尤其讓她膩味,“實力就是實力,打得過赤風,就算西城霜了不起,打不過赤風,他就得夾著尾巴做人,不是麼?”
沒人接得上沈涵秋這話茬,西城霜自己也不能,花刀浪子為免沈涵秋再冒驚人之語,說:“赤風屬龍族,跟我們人族不能相提並論。作為蠓妖獸大陸的魔法師,西城霜夠得上‘了不起’這評語。對此,誰也不會有異議。”
大約是花刀浪子神情的凝重,大約是西城霜低下銀白的頭顱,沈涵秋換了話題:“算你說得有道理好了。了不起的西城霜老爺爺,水藍郡城有多大?”
“兩步路。”西城霜的傲氣全沒了,說話也有氣無力的。
“呃?”沈涵秋轉念一想,明白了,說:“了不起的西城霜老爺爺,請問您跨一步是多遠?”
“百兒八十里吧,沒認真算過。”西城霜撅著嘴看著捧在手中的龍圖徽,泫然欲滴。
是西城霜跳出來問罪於己,而且是不問青紅皂白的歸罪於己,連申辯的機會都不給,就直接定罪,所以自己才惡意的嘲弄他,可如今看到這位白髮蒼蒼的老人家,受到打擊難過得想哭的樣子,沈涵秋又覺於心不忍,眨巴眨巴眼睛,她湊到西城霜面前嗲聲嗲氣的說:“我是開玩笑的,您不要當真嘛!”
抬抬眼皮,對上那雙清澈如千年雪山融水般的晶亮眸子,為那找不到一絲雜質的清亮眼神吸引,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