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房間一個房間地檢視,一樓沒什麼發現,女人又把他們帶到二樓那個經常發出腳步聲的房間。
“就是這裡,晚上總是聽到有人走動的聲音,可是這裡根本沒有人住啊。”女人心有餘悸地說。
戚卜陽掃了一圈,房間最裡面放著一張大床,還鋪好了床鋪,另一頭靠牆立著一排小書架,旁邊是擺放好的桌椅,桌上還有一個細長的素白花瓶,裡面插著一枝花。
他皺了皺眉。
“真的沒有人住?”駱琅問出了他的疑惑,目光直視著那個從進來以後就一直心不在焉的男人。
“以前有。。。”男人喃喃地說了一句,又像突然反應過來似的連忙補充道:“不過那是很久以前了,這房子是二手的,我也不知道。。。。。。”
“這朵花真漂亮,今天早上摘的吧?”駱琅沒有聽完就打斷他的話,被他這麼一說,房間裡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個花瓶上。
瓶裡是一枝月季,淡淡的玫瑰紅,花瓣飽滿,鮮豔欲滴,彷彿剛剛才從枝頭上被剪下來,花蕊間還帶著幾顆小巧的露珠。
男人臉上閃過一絲尷尬,只好解釋道:“現在這個房間是我的書房。”
女人一聽,小聲責備道:“不是叫你不要來這裡看書了嗎?要是真的有鬼怎麼辦!還每天都要來換新的花,你又去侍弄那些花花草草了?”
“好了好了,我就這點愛好。”男人輕聲安撫妻子。
這時,一陣風從視窗吹進來,掀動了柔軟的窗簾,院子裡那棵鳳凰樹發出沙沙的聲響。戚卜陽下意識往窗外看了一眼,再回過頭時,赫然看見那個男人身後出現了一個從未見過的女人。
——她披著一頭黑色長髮,身上套著寬鬆的棉布長裙,僵硬的身體緊緊貼在男主人背後。
戚卜陽心頭一緊,捏著符就要衝過去,不料卻被身後的人扣住了肩膀,駱琅低頭貼在他耳邊道:“先看看她想幹什麼。”
戚卜陽冷靜下來,點了點頭,想向駱琅道謝,對方卻興致盎然地勾起嘴角:“你不覺得這樣很有趣麼?”
“。。。。。。”
結果那個女鬼什麼也沒幹,只是亦步亦趨地跟著男主人,他們走到哪裡,她就跟到哪裡。
轉了一圈,又回到前院,戚卜陽還沒搞清楚那個女鬼的目的。
“大師,你們看出什麼來了?是不是有鬼?能驅除嗎?”女人憂心忡忡地追問,手不安地扶著丈夫的手臂。
男人摟住她的肩膀,安慰道:“沒事的,也許是你太緊張了。”
他說話的時候,身後的女鬼呆呆地看著他的側臉,眼神裡透出一股淡淡的悲切。
戚卜陽忽然發現旁邊的鳳凰樹皮上,流出了一串暗紅色血珠,淚滴一般慢慢滑落,滲入樹根的土地裡。
他驚訝地抬頭,看見女鬼臉上,還帶著未乾的淚痕,她的眼睛,至始至終都看著那個懷抱妻子的男人。
戚卜陽拿不定主意,只好對女主人說,他要先回去準備驅鬼的法器,過幾天再來。女人不放心地叮囑他一定要儘快過來。
離開了那幢房子,戚卜陽和駱琅並肩走在開滿鳳凰花的人行道上。
“駱先生,你覺得那家人是怎麼回事?”
那個女鬼沒有任何戾氣,只是被濃濃的悲傷包圍,沉溺其中注意不到周圍的事。他實在無法對她下手,可又弄不明白她的目的。
問題出在那個男主人身上,他一定隱瞞了什麼。
戚卜陽埋頭苦想,終於還是忍不住向駱琅求教,雖說這個人看起來十分不靠譜,不過爺爺都說了他是大師,應該會有厲害的見解吧。
“為什麼你們人類總是為了一些微不足道的東西執著呢?就算死了也是如此。”駱琅說。
果然不應該問他,他根本沒在聽。戚卜陽挫敗地想。
駱琅接著道:“如果你能回答我的問題,我就回答你的問題。”
他居然聽了!而且看他的意思,好像知道點什麼!
戚卜陽心中一喜,竟然開始認真思考駱琅的問題,“也許因為每個人都有重視的東西,哪怕再微不足道,在我們心裡它也是很重要的,所以會為了那些東西去努力,甚至作為一生的目標,就比如夢想。。。。。。”說到這裡他突然想起剛才駱琅話裡的語病,“什麼叫我們人類?你不也是人類嗎!”
駱琅沒有理會他的反問,摸著下巴,表情難得帶著疑惑:“夢想?你也有這種東西嗎?”
“當然有。”戚卜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