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事外,可大多數官員憂心國本空虛,又或者說經受不起那擁立之功的誘惑,一個個捲入了其中。所以,在這樣的時候,前方傳來大捷,不但意味著叛軍不可能再次威脅到長安,也同時意味著爭取到杜士儀的支援變得異常關鍵。
於是,豐王李珙這位皇子竟是帶頭上書,請求冊封杜士儀為郡王,以此褒獎其功績。他這麼一起頭,盛王李琦不甘示弱,立刻請求拜封杜士儀為三公之首的太尉。而在這爭得白熱化的立儲風波之中,東宮一系卻在那兩位皇子給出的重磅條件之外,竟匪夷所思地提出讓杜士儀兼范陽平盧節度使,在擊敗叛軍後經略河北道,以免叛軍死灰復燃。
儘管李隆基簡直要被這一個接一個的請求氣炸了肺,可現如今的局勢,已經完全脫離了他的掌控!
如今東宮一系的領軍人物,並不是南陽王李係,而是張良娣。原本打算不如回孃家設法改嫁的她竟成了一匹黑馬。作為李亨的未亡人,東宮後院的女主人,在廣平王妃崔氏心腹婢女擊登聞鼓為李亨父子三人鳴冤之後,張良娣親自造訪諸多大臣府邸,終於贏得了幾十名大臣聯名上書,讓李隆基不得不捏著鼻子用了豐王李珙的說辭為自己開脫,隨即追封李亨為懿肅太子,廣平王建寧王兩個皇孫卻沒有得到超贈親王的待遇。
即便如此,張良娣也已經心滿意足了。因為這一番奔走,她終於如願以償把自己的良娣封號變成了懿肅太子妃。緊跟著,她便和之前那些支援太子一系的官員串聯,把庶次子南陽王李係給拱了出來。
張良娣被冊封為太子妃,南陽王一系的力量登時空前強大,這時候,就連竇鍔都瞧出了這個外甥女兒想當太后的心思。張家固然是張良娣背後添磚加瓦的慫恿者,竇家其他兄弟幾個之中也有心動的,可竇十郎這些年眼看宮鬥連場,看都看得怕了,如今卻竟然連自家都捲了進去,他來找姜度訴苦時,便哀嘆自己當初就應該更加直接一些,把張良娣直接給帶出宮去,也免得現如今這麼一場麻煩。
可姜度對竇鍔放的這麼一番馬後炮卻嗤之以鼻:“她真要是與世無爭,願意聽你話的人,哪怕如今成了太子妃,也不會去趟這樣的渾水,可你那外甥女兒哪裡會安分,就算當初被你接回來,你再給她找好這麼一門婚事,她眼看如今東宮之爭那麼激烈,還得一頭衝回去。你們竇家三位國公,子弟更是十幾個,你一個人管得住那麼多?置身事外和我喝酒正經,不理他們就完了。我和幼麟說一聲,調上百十個人到你家守門,誰要是敢不知好歹去闖你家,統統趕出門去!”
“咳咳咳!”
竇鍔簡直都快給姜度嗆死了,指著人想要罵什麼,可想到天水姜氏因為之前的姜皎連累,從姜度的叔父姜晦,再到不少子侄全都被貶嶺南,死的死病的病,姜度自己又沒有兒子,如今除卻姜度幼弟,尚了公主的姜慶初,姜家竟是沒什麼在朝廷官居要職的人了,不像竇家左一個兒子右一個兒子,就連他自己的兒子也在蠢蠢欲動,他就不由得嘆了一口氣。
要不是杜士儀這個早年的朋友,他此生肯定是在清閒的職位安安分分待著,而不是如今當這個干係太重的左監門衛將軍。上頭原本兼任大將軍的宦官基本上都死絕了,碩果僅存的高力士則是被天子派去想要掌控禁軍了,所以他們竟已經是最高負責者!位高權重的同時,他也肩負著從前壓根沒有扛過的責任!
兩人都是貴戚子弟,彼此互鬥了多年,這會兒竇鍔正尋思該用什麼方式也給姜度找點麻煩,省得對方隔岸觀火看自己的笑話,外間突然傳來了敲門聲。
“二位將軍。宮中內侍監有幾個人要前去東市採買。”
“採買什麼?宮中太府的好東西堆積如山,楊家父子先後打理,也不知道給聖人添了多少家當,東市還能比那裡頭更好?”姜度搶在竇鍔前頭高聲回答了一句,隨即還不解氣,大步走到門口拉開了門,見是自己帶來安插在宮門禁衛的一個心腹,他便目光閃爍地說道,“怎麼,是有什麼不對?”
“雖說都並不是什麼顯眼的人,只是幾個品官,看上去也是理直氣壯,但我問了幾句內侍省中事,又問了是否有高大將軍行文,結果內侍省的事他們都不太瞭然,高大將軍的行文也沒有,所以特來稟報二位將軍一聲。”
當初長安被圍時,竇鍔還好,主要是看住十六王宅,可姜度那會兒卻是在三大宮中大開殺戒,宮中有頭有臉的內侍被他狠狠清洗了一遍,所以此時此刻他回頭揮手止住起身要過來的竇鍔,沉聲說道:“這事情我處理,竇十你別沾手。我去去就回。”
不是姜度信不過竇鍔,而是竇家幾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