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郎;無心與人說話;你先去見八娘。”
“叔德;大郎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來者正是裴舒同的友人;也是如今的妻兄顧三郎顧佑。他並沒有因為裴舒同的話退縮;而是直截了當挑明自己都知道了;隨即才黯然嘆了一口氣;“我不請自來;你對這二位所說的話;剛剛我在門前都已經聽到了。我當初與你相交;敬服你的韌xing和剛強;因而在嫂夫人亡故之後;便一力主張把八娘許配了給你;沒想到竟然會到今天這般地步。我知道你心結已深;此刻也不便解釋;我只想說兩句話。”
他頓了一頓;便沉聲說道:“八娘剛剛對我說;她如今有妊在身;如果你真的想要帶著大郎回襄陽;那我可以做主去向父親提;讓八娘大歸回家;入廟修行。異ri無論她所出是男是女;我都會親自撫育;無論冠以裴姓;抑或是顧姓;只憑你一句話就行了。”
“什麼”
裴舒同一下子愣住了;登時心亂如麻。顧八娘進門五年來對繼子只是平平;他自然心知肚明;但顧八娘對於繼子的啟蒙讀書等等全都根本不上心;反而讓人縱著其玩耍;若非讀書等等都是他暗自延請師長督促;只怕孩子就要被帶壞了。今天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他還以為是顧八娘終於忍耐不住;本xing畢露;卻不料想是因為其懷有身孕之故
面對這一出又一出的戲碼;杜士儀著實五味雜陳;心中甚至有些後悔聽到訊息時跑到裴家來湊熱鬧。然而;他卻沒料到;那顧佑在對裴舒同點穿了這麼一句話後;便任由其自己去發怔;卻來到了他和裴寧的面前;誠懇而又恭敬地長揖行禮。
“舍妹無知;竟然用此卑劣手段對待繼子;若非裴御史在此;只怕已經鑄成大錯;就是吳郡顧氏的名聲也會毀於一旦;所以;裴御史不止是救了叔德的兒子;也是替我吳郡顧氏挽回了聲譽。剛剛叔德所託;還請二位幫忙勸說;我當初與他相交;即便談不上君子之交;卻也是一片真心;縱使許婚確實是我一廂情願錯了;卻並不代表顧氏真的另有所圖。如若叔德真的一意要南歸襄陽;讓出產業田地;我願意請二位見證立下字據;將來把這些都留給大郎。”
清官難斷家務事;儘管杜士儀在成都令任上也不是沒有管過人家的家務事;但和今天這一樁卻不同。之前只是一面之緣;但他對於顧佑待人有禮的態度印象深刻;對陌生人尚且如此;對於相交不錯的摯友兼妹夫;此人應不是那等一心言利的人。至於鬧出這場事端的顧八娘;如何處斷也在夫主和兄長的一念之間。畢竟;那個落水的孩子如今總算還逃出了生天。
“阿爺……別怪母親……”
這麼一句突兀的話讓杜士儀大吃一驚;低頭去看時;就只見長榻上的孩子正伸手拽住了父親的衣角;蠕動著嘴唇好一會兒;這才輕聲說道:“紅珠對我說過;阿孃如果還在;一定希望我像阿爺那樣;自立自強;將來自己出去闖蕩;不要靠阿爺……張師也一直教導我;天下沒有不是的父母……”
一個母親;一個阿孃;誰也不會聽錯這其中的指代;而紅珠正是亡妻身邊最得力的侍婢;也是跟著自己時間最長的奴婢。裴舒同怔怔地看著這個他為了家業;一度小心翼翼保持距離;卻又悄悄延請本地有名望的儒者教導;希望能夠成大器的孩子;眼睛再次紅了。而裴寧亦是端詳著這個自己一番施為救回來的小小童子;冷不丁想到了杜士儀的弟子陳寶兒;心中不禁一動。
“裴兄;你家大郎心xing不錯;若是你捨得;把他交給我;屆時等他經史底子打紮實之後;再拜名師抑或是前去嵩山草堂;都是求學之路”
第一卷當時年少青衫薄 第四百九十二章 長痛不如短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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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不是身邊有ru媼伸手攙扶;門外的顧八娘幾乎搖搖yu墜。她怎麼都沒想到;好容易把一母同胞的嫡親兄長顧佑給盼了來;可對方踏入寢堂之後;直截了當問了她一個問題;她支支吾吾還想遮掩;他卻反身就走;還撂下話說早已經查問分明;剛剛甚至在書齋中更是吐出了大歸兩個字。
兄長的xing格她是最清楚的;把話說到那個份上;那就真的會撫育她將來生出的兒女;真的不會讓她再嫁;真的打算要把她關在佛堂中一輩子
就因為她一念之差;便要遭到這般報應麼?
顧八娘只覺得眼中滿是淚水;心中更是苦痛酸澀。她堂堂顧氏之女;若不是因為當年和陸氏結親;未婚夫卻早早亡故;她也不至於嫁給一個鰥夫。這就已經很委屈了;兄長為什麼不肯多偏幫她一點兒?
而那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