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早呢;五娘子難得來;不如和九娘子一塊多坐一會兒?”杜十三娘倒有些過意不去;連忙出言挽留。
“若是覺得我一個大男人在此;你們氣悶;那我讓了地方給你們吧;昨ri今ri二位貴主送了我這麼多好書;我正好回我的書齋去看書”杜士儀確實是對眼前這群美會一堂有些頭疼;暗想簡直是可湊出一桌麻將了;說著就索xing站起身來。
“阿姊;你看杜十九郎都這麼說了;我們就多留一會……”
崔五娘毫不猶豫地打斷了崔九孃的話:“真的是時候不早了;你也該看見;這幾ri阿孃有多忙;須知四伯母又沒跟著到洛陽來;家中每ri那麼多訪客;總不成你全都推給阿孃?”
被姐姐這番大道理憋得無話可說的崔九娘只好無奈答應。見此情景;王容亦是起身說道:“我一早奉尊師之命出來送禮;如今也該回去了;再晚尊師還以為出了什麼紕漏。”
要來接二連三一塊來;要走亦是一人告辭人人告辭;杜士儀和杜十三娘送到了二門;見兩撥人分別上了牛車;一前一後離去;他不禁輕輕吐出一口氣;隨即忍不住伸出右手握拳去捶了捶左肩。見杜十三娘有些疑惑地看著他;他方才苦笑道:“我先回書齋去好好睡一會兒;一夜當值一直有各式制書誥敕等等送來;沒怎麼閤眼;誰知道一回來就是娥眉接踵而至。你的粽子先放在灶上溫著;等我回頭醒了再吃。”
見杜士儀真的打著呵欠往回走;杜十三娘想到剛剛正堂之上那種場面;不禁抿嘴偷笑。可笑過之後;她想到自己的婚事只怕不多時就要定下了;到時候這家裡只剩下兄長孤零零一個人;她不禁又生出了深深的不捨和惘然。說起來;崔五娘選擇大歸之後再不改嫁;是不是也是因為歸根結底;割捨不下家中的親人?
出了觀德坊不遠;崔五娘和崔九娘就停車向王容道了別。她們的牛車沿定鼎門大街往南;然後再向東拐入永通門大街北第一街往永豐坊。坐在行駛的牛車上;崔九娘很有些不解地問道:“阿姊;家裡哪有那麼多事;阿兄和小弟午後都會得了空閒回家;咱們難得出來;在杜宅多盤桓一陣子有什麼要緊的?”
“你不明白。”崔五娘想到杜士儀送別她們的時候;雖然話語熱絡而親切;可總覺得神情有些飄忽;尤其對王容的告辭那種敷衍xing的態度裡;她更是隱隱察覺到了幾分不那麼自然的意味。靠著板壁沉思的她漫不經心聽著崔九娘抱怨連連;當聽到妹妹無意中提到一事時;她方才猛然之間坐直了。
“玉曜娘子很得無上道師歡心;原本只是記名弟子;可聽說如今已經真正行了拜師之禮。就不知道她和杜郎君怎麼始終不遠不近的;千寶閣劉膠東因為杜十九郎的關係;如今聲名大振;要說杜十九郎稀奇古怪的東西多得很;她阿爺王元寶總不能真的只做琉璃不涉其他吧?”
金仙公主比玉真公主更洞悉世情;更難以接近;王容能夠得其信賴更加難得。既然是這樣**的女子;怎會對玉真金仙二位公主都頗為激賞親近的杜士儀這般純粹公事的態度?而杜士儀也一樣拒人於千里之外?難道是給人看的……
崔五娘突然用右手指甲刺了刺手心;繼而整個人又鬆弛了下來;卻是靠著身後軟墊閉上了眼睛。也許只是她胡思亂想的猜測;也許是真的有那麼一回事;可是;這和她又有什麼關係?當初崔九娘那樣魯莽衝動地把話捅破了也好;她也能夠在長輩面前擺出鮮明的態度。祖母去世了;父親也去世了;她放心不下崔家;就讓那些遙不可及的念想化作泡影吧
里巷有俗曲曰: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生同時;riri與君好。雖然於她來說是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可仍足以道盡她心中情愫
從建chun門大街徑直往東;而後越三坊再折往北的牛車上;王容握著手中那枚印章;目光卻沒有注意到那溫潤的材質;而是凝視著下頭那玉曜二字小篆。儘管和杜士儀在其他方面的赫赫名聲相比;這印章刻得並不算好;可一筆一劃卻另有一番厚意在。看著看著;她不知不覺將其緊緊握在了手中;良久方才看向了旁邊一直目不轉睛盯著自己的白姜。
“娘子……”
“今ri得見崔家二位娘子;我方才知道;時運二字;我真是盡皆得之。”見白姜懵懂不明;王容便搖了搖頭;“不說了;你ri後就會明白了。”
第一卷當時年少青衫薄 第三百一十九章 合則知己,不合遠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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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初制度;凡明經;先帖文;然後口試;經問大義十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