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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報了個價。

賈無欺一看,也不還價,從懷裡掏出一大把銀票塞到對方手裡:“您數數,這些錢夠嗎?”

梓人看著懷中的銀票發愣,有點摸不著頭腦道:“你既有錢,為何不直接買一輛現成的輪椅?”

“別人做的,我不放心吶。”賈無欺拉長了聲音,語氣十分討打。

第三十一回

當賈無欺再次出現在嶽沉檀面前時,已是日上三竿,客棧大堂飯菜的香味順著熱氣往上竄,讓人不由自主的咽口水。

屋內已經收拾妥當,嶽沉檀也換了一身衣服,雖然還是玄色衣衫,但袖口卻多了一圈銀線繡的祥雲紋,平添了幾分別緻尊貴。

他聽到動靜,睜眼一看,只見賈無欺一臉得色地站在他面前,身側是一輛嶄新的輪椅。那輪椅通體由紫檀木打造,莊重的紫色中泛著暗紅,花紋流暢,肌理分明。從椅背到扶手,從椅座到車輪,從輻條到車軸,無一不光滑,無一不精緻,帶著一種凝固的美。而輪椅上每一處尖角,都被磨成了圓頭,可見製作者之細心。

見嶽沉檀目光一滯,賈無欺只當對方是被這構造精巧的輪椅吸引了目光,洋洋得意道:“這輪椅比你從前那輛如何?”

“多謝。”嶽沉檀深深看他一眼,眸色深沉,帶著賈無欺無法讀懂的神情。

他耙了耙頭:“謝什麼,舉手之勞而已。”

嶽沉檀目光落在他撓頭的手上,原本完好無缺的手掌上,幾個尚未結痂的血泡赫然在目。而圓潤的手指上,更是多出了幾道或深或淺的劃痕。注意到他的目光,賈無欺立刻把手放下來,像是不經意般,只把手背朝著他。

嶽沉檀也不多說,只淡淡道:“我包裹裡有藥酒。”

“哦。”賈無欺不想讓對方發現他手上的傷,沒想到還是被看到了。

他悶悶應了一聲,有點生自己的氣。他的手上功夫自然沒問題,小物件做的不少,輪椅卻還是頭一遭。他一面心急火燎地想要快點做好,一面又瞻前顧後地怕失手毀了木材,如此一來,手上難免有不利索的時候,多多少少磨掉幾塊兒皮,劃了幾道口子。這本是在所難免的,偏偏他自己追求完美,如今輪椅雖做好了,自己卻受了些小傷,若是叫嶽沉檀看到,還以為他費了多大勁似的。他帶著點不清不楚的心思,希望對方認為他是輕輕鬆鬆遊刃有餘地把活兒漂漂亮亮給幹了,而不是現在這樣,倒像是拿著傷疤邀功一樣。

嶽沉檀見他背過身去,小身板兒一縮,垂頭喪氣的,大概猜出了七八分。他一手扣著床沿,一手固定著輪椅,用力一杵,終於用一個不怎麼好看的姿勢把自己搬到了輪椅上,還發出“咚”的一聲悶響。

賈無欺聽到聲響一驚,連忙轉過身,看到嶽沉檀已然坐在了輪椅之上,忍不住道:“你剛才怎麼不叫我,要是摔了怎麼辦。”

“不會。”嶽沉檀轉動輪椅,在屋中轉了半圈,來到他面前,“這輪椅很好。”他端詳著賈無欺的表情,又補了一句,“你的手藝十分不錯。”

賈無欺一掃剛剛的沮喪,心中樂開了花,卻又有點不好意思:“你怎麼知道是我做的?”

“你做的,我自然知道。”嶽沉檀溫和地看向他,冷峻的面容如被初陽照耀般,冰雪消融,掛著淡淡的笑意。這樣的神情,不見於佛門,不見於道家,只在紅塵。

賈無欺看的直髮呆。

“現在可以去擦藥了嗎?”

“可以。”賈無欺木然地點點頭,慢吞吞地朝放著包裹的衣櫃走去,顯然還沒回過神來。直到藥酒有些刺鼻的味道竄入鼻孔,他這才如夢初醒般恢復了清明。他心不在焉地把藥酒塗在傷口上,突然回過身,十分嚴肅道:“嶽兄,求你件事。”

“什麼?”

“以後咱們幹正事的時候,你還是別笑了。”賈無欺一本正經道,“你這一笑,我腦子就剩一團漿糊了。”

“哦?”嶽沉檀唇角微陷,也不知是答應了還是沒答應。

夏末秋初的晚上,氣候熱而不燥,夜風涼而不寒,十分適合叫上三兩好友,把酒問盞,對月抒懷。此刻的鄴城中,華燈高上,寬闊的街道上,人群熙熙攘攘,小販叫賣的聲音此起彼伏。酒香、肉香、菜香還有女兒香,在城中飄飄嫋嫋,歌聲、曲聲、蟲聲還有叫賣聲,在城中相呼應和,若還有人不願出門感受一下這樣熱鬧生動的夜晚,實在有些說不過去。

如此繁華景象,讓城中一角的震遠鏢局,都那麼陰森可怖了。

夜色漸深,終於到了曲終人散的時候。等打更人敲著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