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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沖喜

何花手法輕柔,用毛巾蘸取熱水,輕輕替何肆擦去血汙,但還是免不了有些疼。 何肆咬牙忍著,直到何花擦完了背面,聲若蚊蠅,說要給他翻個面。 何花找出一塊一尺見方填充草木灰的月事布鋪在床上,就要給何肆翻過身去。 何肆連忙抓住何花的手,又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母親,有些尷尬道:“要不還是我自己來吧。” 何花抿著嘴唇,卻是倔強,堅持道:“你一身的傷,就別多動了。” 何肆還是抓著何花生著凍瘡的手,不好意思放開,兩人小小的僵持起來。 齊柔溫聲說道:“要不娘來?娘看不見的。” 何花卻說道:“娘,還是我來吧。” 何肆看著何花眼裡的堅持,嚅囁半天,轉頭對母親說道:“娘……要不你迴避一下?” 齊柔一愣,隨即笑著答應,說道:“好好好,娘走就是了,你倆早晚是要成婚的人了,害羞個什麼勁。” 齊柔雖是目盲,在自家行動卻很便捷,幾步就出了屋子,還帶上了門。 屋裡就剩下何肆和何花兩人。 何肆鬆開手。 何花幫何肆翻身躺平,月事布墊在身下,把褲子全部褪下。 何肆全身僵直,任由何花扒掉自己的褲子。 他忽然就不覺得冷了,甚至還有些燥熱,臉色羞紅,手足無措。 乾脆閉上眼睛裝死。 而何花的表現看似比何肆鎮定不少,心中卻安慰自己道,“不就是那玩意兒嘛,又不是沒見過。” 小時候幫何肆洗澡,自己還老嫌棄它礙事。 就這麼安慰自己何花忽然就瞠目結舌。 “怎麼和小時候長得不一樣了?!” …… 這二月天的春寒下,只是將何肆的衣服扒光,何花竟出了一頭細汗。 何花手法輕柔,小手雖然有些粗糙,但還是具備著少女獨有的柔軟。 在熱水裡燙得暖和和的小手隔著一塊棉布按在何肆身上,讓他拘謹的同時又感到一陣舒適。 何肆這幾日在刑部大牢中身心俱疲,一回到家,緊繃的心絃放鬆,頓感無比疲累,本來只是閉眼裝睡,結果就真睡過去了。 何花聽見何肆傳出均勻的鼾聲,擦拭更加小心,不敢將其吵醒。 看著何肆一身淤青,左肩還有一塊結痂的刀口,何花滿眼都是心疼,不知不覺就流出淚來,動作愈發輕柔。 過了一會兒,何葉推門進來,見到姐姐跪坐在炕上,正給赤條條的何肆擦著身子,瞬間滿臉通紅。 何花連忙朝她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何葉連忙挪開視線,將新衣服一遞,躡手躡腳地退出了房間。 屋外齊柔關切問道:“葉子,我看不見,你和我說說,小四他傷得怎麼樣?” 何葉搖搖頭,說道:“他光著身子呢,我沒眼看,不過他睡著了,應該沒什麼問題吧,娘你就別擔心了。” 何葉說完,就回灶屋忙活去了。 再過一會兒,何葉剛做完飯,何肆的房門開啟,荷花端著銅盆走了出來,裡面的柚葉水已經變成淡紅色。 齊柔聽到女兒出門,又問道何肆的情況。 何花善意欺瞞,安慰道:“沒什麼大事,只是些皮外傷,不過他好像累了,睡著了。” 齊柔從何花手中接過血衣,和何四入獄時穿的那一身衣服放在一起,打算明日一早去河邊一同焚燒掉。 齊柔柔聲道:“餓了吧,飯好了,咱先吃飯。” 何花點點頭:“我給何肆端去。” 已經坐在桌上的何三水直接說道:“讓他睡吧,我們先吃,吃完再去料理他。” 何花不敢反駁。 何三水這幾天因為何肆下獄的事情一直神色陰沉,一家人都不敢去觸他的怒火,生怕遭了打罵,要說家裡誰最怕他,當然是她何花了。 今天何肆出獄,何三水終於是不再沉著臉,但他身為一個殺人過百的劊子手,他只要不笑的時候,都嚇人。 何葉端出飯菜,母女三人入座,今天的菜色並不豐富。 沒料到何肆會突然出獄,何葉倉促間只蒸了些臘肉,配上白菜,又是拿出了過年剩下的關東年貨,醃漬的鹿肉和野雞。 看得出來她很用心在準備了。 何花拿了一個空碗,先是給何肆挑出一部分吃食。 她吃飯很快,沒劃幾口就放下筷子,要給何肆送飯去。 何三水出聲叫住了她,說道:“阿花,你先等等。” 何花手中飯碗一抖,抬起頭看向飯間一直沒有說話的父親,有些害怕。 何三水抿了一口燒酒,說道:“阿花,你來家裡也有十多年了吧。” 何花輕聲回道:“有十三年了。” 何三水點點頭:“咱們何家今年來不太順遂,小四他更是進去了一回班房,沾了不少晦氣,我想著要不就挑個好日子,讓你們成婚,也好給家裡沖沖喜。” 何花聞言呆若木雞,滿臉羞紅。 何三水繼續說道:“這些年我也攢了些銀子,只是這回小四出事,搭進去了不少,本來是打算在隔壁胭脂巷買間小院,等你們結婚後搬出去住,現在看來,只能買間不帶院子的屋子了。” 齊柔伸手摸索一陣,握住何花的手掌,說道:“我也有些積蓄,分作兩份,是給你們兩姐妹的嫁妝,不過就算你是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