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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買奴

一直不說話卻是聽著兩人聊天的史燼一挑眉,質疑道:“劊子手能教出你這樣的身手?” 方才何肆大戰甲冑男子的十一招,他雖然沒有全部看在眼裡,卻是驚鴻一瞥,招招玄妙,是當之無愧的殺人技,且如同羚羊掛角不著痕跡,每一招但拎出來,都可作為一門刀法壓箱底的絕技。 “我爹不是一般的劊子手。”何肆有些自豪。 “哦?” 樊豔一臉好奇之色,難道說這位弟弟的父親不是字面上的賤業劊子手,而是殺人無數的人屠,劊子手是他的諢名? 何肆坦言道:“我爹可是四九城首屈一指的劊子手。” “……” 樊豔一臉無語,心道,“我知道你爹是劊子手了,下次不要這麼驕傲了行嗎?” 夜幕愈加漆黑,臨近晦日的夜空只有零星幾點閃爍。 一行人人沒了聊天興致。 張養怡與何肆負責守夜。 子時剛過,負責守後半夜的何肆從假寐中被張養怡叫醒。 張養怡坐在地上,也不說話,開始閉目養神,本就佝僂的身子像只煮熟的蝦。 夜深春寒,何肆坐在篝火前,時不時添柴,篝火中發出輕微的“枇杷”聲。 忽然,何肆眉頭一皺,似乎聽到了不遠處山塘邊傳來的水聲。 他踮著腳,提刀走去,得益於屠狗境界,在稀星微光下,他尚能視物一二。 卻發現積水不深的山塘中,樊豔坐在水岸邊,正用一塊絹布擦拭著身上的血汙。 她背對著自己,光潔的後背全然裸露著,胸前兩輪圓月豈是纖細的後背能遮掩的,也是一邊各自露出半輪。 何肆連忙閉眼,非禮勿視。 耳邊傳來樊豔咯咯的笑聲:“小弟弟,這麼黑看得清嗎,走近些,正大光明看,姐姐不防你。” 何肆聽到淅啦水聲停止,卻又是變成窸窣的脫衣聲。 樊豔將臉上手上的血汙擦拭乾淨,竟然直接換起衣服來。 沒有睜眼的何肆臉色一紅,扭頭就走。 好傢伙,這大難道就是小說中描寫的江湖兒女不拘小節吧? 樊豔卸了一身皮甲,赤著腳從山塘返回,身上沾著許多些沒有擦乾的水珠。 她坐在篝火前,中了軟筋散的體魄與尋常女子也無異,經不住寒。 何肆餘光看見其身子微微顫抖,沒有出聲,就是朝火堆裡多添了枯枝爛葉。 一夜無話,也無事發生,直到天明。 三月三十,天剛放亮,本就沒有睡意的幾人都醒了,何肆已經擺了一夜鋤钁頭的架子,並且內練落魄法,專注吞賊魄化血。 對戰甲冑男子時,何肆使出了十二分力,雙臂脫臼處疼痛難堪,一雙手好像是借來的一樣。 祛病如抽絲,之前好不容易將傷根養好了些,誰承想這一次出手,一月多時間的養享成效盡廢。 好在何肆發現每次內練吞賊魄的時候能裨益療養傷病,總將其當成一門療傷功法修習,恰巧宗海師傅傳授的鋤钁頭也是祛病健身的禪功,半夜修行下來,何肆不但沒有半點疲累,反倒神采奕奕。 總算是能正常使喚手臂了。 何肆收起架子,揩牙洗臉之,用篝火餘燼炕了一個餡餅,勉強果腹。 一行再次出發,於午時踏入賢長縣北門地官道。 斬鐵樓辦事妥帖,偽作路引齊全,就算張養怡馬車上安著一架蹶張弩,史燼身後揹著一把誇張的巨劍,守城的的吏卒也是恍若未聞,一行人沒有接受盤問,順利入城。 樊豔就要直接去尋人牙子買個奴隸。 何肆沒有出言阻止。 按照樊豔昨日的解釋,尋常人種了這軟筋散只會小病一場,斷絕武道。 並不會有什麼實質性的影響,畢竟凡人這一輩子也不會有機緣踏足武學道路。 窮文富武,武道有天賦之人本就稀少,更是要被武學秘笈這一關隘擋住不知道多少人。 何肆之前一直以為自己是個普通的小劊子手,其實不然,他師爺屠連海絕不是尋常人物,很可能就是《斫伐剩技》榜上有名的人屠徐連海,自己從小所學雖是父親傳授,卻也大半師承自師爺。 他並不異於常人,有師爺的刀法和落魄法相輔,也是花了多年時間苦練才有現在的微末本事。 讓奴隸試毒這樣的方法雖然也很殘忍,但何肆沒有資格去左右樊豔和史燼的抉擇。 況且若是這二人一直不解毒,一行四人兩個六品高手名存實亡,還怎麼繼續護送? 昨天第一日已是遇到那般兇險,誰知道往後還有什麼艱難險阻,險象環生。 指望張養怡掠陣,自己衝在最前頭去斫賊嗎? 那還是算了,自己的性命總是要列在第一位的。 人牙子買賣到底是黑色地帶,人生地不熟的幾人也不好正大光明地向人打聽。 還好一行有著兩個六光洞的情報販子,第一次來也不至於抓瞎,馬上就在此處喑蟬房粘竿郎的安排下,進入到賢長縣的一處偏僻平棚屋中。 這不是人牙子的牙行,而是些活不下去的佃戶,自發地插草標,出賣兒女的地方。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