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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惡少

“秀甲”一詞,意為嬌嫩新芽,取自“秀甲珍芽無得輒取。” 嬌嫩的美人就像秀甲一樣,無立足之地,一輩子只能作為無根浮萍,飄搖水上。 何肆一行四人蹲在渡口前往秀甲樓船的必經之路,美其名曰:守株待兔。 可這一等,就是二更。 身著一襲深衣的楊寶丹不耐道:“哥,你這訊息保真不?王漣他真的會來嗎?” 楊保安有些底氣不足道:“可能會來吧……” 楊寶丹白他一眼:“剛才咱為什麼不直接去王家門口蹲點?” 楊保安道:“那也太明目張膽了吧。” 何肆也是出聲問道:“城門早已關閉,王漣他不會早在甲秀樓中了吧。” 梁醃笑道:“也有這個可能,無妨,我先進去看看就是了。” 三人齊齊點頭。 楊保安一臉愁容,若是發現王漣已在秀甲樓中,那倒是不便出手劫財了。 人多眼雜,暴露身份,只會丟了楊氏的面子。 都怪老張晚上拉著自己喝酒一直喝到散席。 爺爺還在桌上坐著,他也不敢像向水生兄弟一樣毫無顧忌的吃飽離席,全然不顧人情往復。 梁醃將一頭散發向腦後一捋,大搖大擺走入了泊在渡口旁的秀甲樓船中。 他這一去,就再也沒出來…… 楊寶丹皺眉道:“什麼情況?掉進溫柔鄉了?” 楊保安有些擔心,說道:“我去看看梁大哥,你們再守著片刻。” 二人點頭。 楊保安這一去,也再沒出來…… 楊寶丹一跺腳,滿臉怒容,“這兩人都是被胭脂虎吃掉了不成!不等了,咱們主動出擊。” 楊寶丹一把拉住何肆,就要上船。 甲板盡頭,一位守門壯漢攔住兩人。 他看向何肆道:“這位公子,秀甲樓中不能帶刀。” “刀不離身。”何肆當即搖頭,萌生了去意。 楊寶丹見狀,不由分說,替何肆解了舌鋒,遞給壯漢一看。 她粗著嗓子說道:“這是我兄弟,又痴又傻,還是個瞎子跛子,這刀沒開刃的,帶不帶一個樣,就是配著玩兒,你別和他一般見識。” 守門壯漢眉頭一皺,的確是把無鋒之刀,甚至連邊緣的收刃都沒有。 純平無刃,未經打磨。 再看佩刀之人,年紀尚小,還沒有束髮,確乎是個假把式。 只是這把刀,怎麼感覺似曾相識啊。 對了,之前那個假道士。 他已經在甲秀樓中流連三日了,他也配了一把相同制式無鋒之刃。 壯漢搖搖頭,一個月九百銅鈿的守門活計,管這麼多做什麼? 當即不再阻攔,交還佩刀。 兩人進入秀甲樓中。 何肆看不見,卻是能聞到空氣中的脂粉味。 靡靡之音入耳,意志不堅之人聽了,骨頭都要輕三斤。 何肆眉頭愈加擰皺了。 兩個婢子自覺迎了上來。 一左一右就要攙扶二人。 楊寶丹不知是何心態,竟一把推開何肆,自己則是左擁右抱。 何肆自然樂得如此,自在。 一位婢子巧笑倩兮道:“二位客人,要上幾樓啊?” 楊寶丹直說道:“二樓,芙蓉壺。” 二樓是大家群居之地,所謂大家,便是色藝出眾的女子,多數是賣藝不賣身的清倌人。 屈盈盈便是之一的琴操大家,深得琴中古韻,素有“琴聲在音不在弦之雅”喻。 一女子迤迤然致歉然:“原來是找屈大家的,可惜日子不巧,今日芙蓉壺已經被人包場了。” 楊寶丹有些驚詫,難道是自家哥哥如此猴急? 他本就只有五十兩銀子在身,怎的還敢包場? 真當是色令智昏。 要包場等到劫了那王漣也不遲啊。 不對,還包什麼場,抱美而歸,回家閉門彈琴豈不更好? 還不花錢。 她向婢子確認問道:“是何人包的場?” 婢子笑道:“聽聞是廣陵郡望,白鹿堂朱家。” 哦,原來不是哥哥,還好,也不是王家。 誒?楊寶丹當即想到,在自家鏢局押了人鏢的朱呆要去的不就是廣陵嗎? 聯想到梁醃一去不還,難道二者之間有所聯絡不成? 那可真是無巧不成書。 楊寶丹當即問道:“可知楊氏鏢局的楊保安現在哪裡?” 自家哥哥在秀甲樓中也是出了名的痴情漢,只鍾情於屈盈盈一人,每次來都只聽曲一首,留下銀錢離去。 奈何幾年下來,痴情的名聲漸漸不聞,倒是在秀甲樓中,落得個“楊閹”的綽號。 騷人墨客皆道,便是再清高守節的大家,楊保安三五年精誠所至,也該“蓬門今始為君開”了,三五年銀子砸下去,就聽個響?只怕他是個天閹之人。 女子搖搖頭,如實道:“婢子不知。” 楊寶丹有些心疼地遞出兩顆散碎銀子作賞,遣散了兩人。 她拉著何肆就往二樓去。 二樓有散座一片,雅間數十。 屈盈盈所在,便是芙蓉壺,此刻朱家包場,無人可以打擾。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