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肆聞言陷入沉默,倒不是有心隱瞞,而是在思忖怎麼和老爹舉例子,畢竟自己老爹應該連武道六品都還不知道。 何肆想了一會兒,壓低聲音剛要開口,卻見何三水站起了身,將房門虛掩,不叫外頭那些好奇的人看見、聽見什麼。 何肆這才說道:“就比方說爹你上次凌遲赫連鏞那一回,如果再遇到那樣的情況,憑藉五十京兵還有幾百羽林衛,應該是傷不到你兒子了。” 何三水怔了怔,難以置通道:“可不能胡說。” 何肆笑著搖頭,“千真萬確。” 何三水看著兒子不似說謊的表情,無奈笑笑,他想過兒子成為了什麼武林高手,卻是不敢想這麼大,“才三個月啊,你這是遇仙緣了吧。” 自從袁飼龍一人平叛五萬反軍之後,如今天下大多無知百姓都覺得世上有仙,而離朝之中也掀起一陣尋仙訪道之風,可連月來都是一無所獲,又是叫不少人對虛無縹緲的仙蹟產生懷疑。 其實萬人敵,四品大宗師便可,數萬人敵,三品精熟也不在話下。 無非沒有那般雲淡風輕的寫意罷了,是要搏命的。 何肆微微一愣,何三水一句玩笑話,卻是一語道破,若非是修落魄法,若非被謫仙人奪舍,若非鎖骨菩薩賜下機緣,他何肆哪有現在的實力?早就死得不能再死了。 即便這些所謂的“仙緣”利弊參半,何肆也只能是寬慰自己禍福相依了。 何三水問道:“小四,不把你身後的那玩意兒取下來嗎?” 何肆這才反應過來自己還揹著劍,他撓頭笑道:“我都背習慣了,爹不說還真沒感覺。” 何肆起身解下重劍靠在牆邊,想著現在身在京城,這樣的打扮就有些太招搖了。 看著兒子舉重若輕的樣子,何三水挑眉問道:“你肩膀上的傷都好了?” 何肆笑著點頭,有些顯擺道:“已經好透了,一點病根沒落下。” 何三水聞言卻是一抖袖子,刀不離身是何家二代單傳的規矩。一把小刀出現在手中。 何三水笑道:“那咱父子倆比劃比劃?” “好啊!”何肆咧嘴一笑,沒有拒絕。 何肆袖中雖然沒刀,腰間卻是有著姚凝脂賜予的十二枚天外隕鐵所制的鏢刀。 他手掌撫過腰間,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枚鏢刀。 鏢刀沒有刀柄不便持握,何肆就只是雙指夾著薄如蟬翼的刀身。 何三水眼前一亮笑道:“臭小子,好東西還挺多啊。” 何肆笑而不語。 兩人回到桌前對坐,何三水不講武德,忽然就先手進攻了,施展的是沒有名字的人屠刀法,刀劈小鬼。 何肆並指夾刀,以鏢刀作鋒,與何三水對拼一擊,一下子在空中擊出一點火星。 何三水施刀不斷,迅捷凌厲,何肆面對父親的攻勢,不敢怠慢,以指代刀,在空中連點三下,破去何三水的攻勢。 何肆這三點並非隨意亂點,知己知彼,都是師爺屠連海的招式手段,彼此也知道弱點在哪裡,何肆的每一次點選都恰到好處地化解了父親的攻勢。 若非齊柔就在廚房,何三水都忍不住為兒子喝彩一聲。 廚房裡頭的齊柔忙著生火煮水,雖然眼睛不便,倒也不太手忙腳亂。 她是故意留出空間給自己的丈夫和兒子的,自然也不會做什麼扒牆角偷聽的事情。 何三水並沒有收斂攻勢,反而一刀接著一刀,如同流水般連續不斷地攻擊。 忽然就換作了斫伐剩技中的一式掠脂斡肉,只是沒有用上氣機,何肆面色微變,父親果然是學會了斫伐剩技。 何三水的攻勢越來越猛烈,對於如今何肆來說,這絕對是出乎意料的。 何肆總以父親的刀法為傲,從不避諱父親京城第一劊子手的身份,不可同日而語的何肆今日再見施道,還是覺得厲害得緊。 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而父子闊別三月,僅刀法而言,何肆在父親面前,也就只是作周旋而已,談不上挾山超海,後來居上。 何三水卻是暗暗咂舌,他知道自己兒子學刀快,卻是沒想到進步如此神速。 沒等何三水加大攻勢,何肆反而是率先發難,他並指如刀,手腕飄忽不定,一刀就迎面劈向何三水。 這一刀,不是斫伐剩技,也不是師爺傳授的刀法,而是楊家刀法最精妙的三式中的“勝雪”。 何三水只見何肆手中寒光一閃,只覺天花亂墜,好像看到了粉碎銀山成雪片的畫面。 倒不是無力抵抗,而是之前都是知根知底的路數,化解起來幾乎不動腦子,何肆這是一記妙手,打他了個措手不及。 何三水立即定睛凝神,一式鐵閂橫門信手拈來。 刀尖對刀尖,毫釐不差。 即便何肆留了些力道,何三水手中的小刀依舊炸碎。 何三水只覺手臂發麻,虎口生疼,卻是一臉笑意,甩了甩手,灑然道:“我輸了。” 何肆急忙開口,“爹你沒輸,是刀不好。” 何三水才沒輸在技上,只是小刀的材質普通,又是缺乏與人對壘的經驗,論招式,他可沒輸半點兒。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