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當母親入懷之時,何肆便是猛然抬頭,目眥欲裂,齊柔已然是被汪靈潛擒拿之時摧斷了全身骨骼經脈,此刻奄奄一息,續脈經也難救。
汪靈潛怪模怪樣叫道:“啊?讓你選你還真選啊?我怎麼可能叫你如願呢?”
何肆沒有說話,腳下芙蕖綻開,又是收束成花苞,包裹兩人,不讓他人看到自己的醜態。
何肆跪倒在地,以續脈經為齊柔續命,身子簌簌發抖,沙啞叫了聲“娘”。
齊柔迴光返照,艱難伸手摸了摸何肆的面頰,嘴唇翕動,做了個口型。
何肆看懂了,她是想看看自己,於是何肆再次衍化一隻血手,替其解開了纏目的紗絹。
齊柔緩緩睜眼,何肆不知道她有沒有如願看到自己。
因為當自己與她四目對視的時候,那雙眼睛之中……已經沒有了神采。
自己也沒了娘……
何肆整個人霎時僵住,明明是新生之後近乎無瑕無垢的絕好根骨,卻像是被抽走了全部精氣神。
直到血色芙蕖緩緩凋謝,齊柔依舊安詳躺著在何肆懷中。
何肆腰桿撐得筆挺,面對汪靈潛,不見絲毫頹敗之色。
汪靈潛點點頭,評價道:“裝得挺像那麼回事的。”
何肆輕聲道:“劉景摶,你媽……”
汪靈潛只是抬腳,踩在齊濟的脖頸之上,就讓何肆生生吞下了這詈辱。
汪靈潛朝他擠眉弄眼,笑意總算有了幾分真誠,“你再罵啊?”
何肆閉口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