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混亂,不知該如何選擇。
置之不理、袖手旁觀,任由玄清秋香銷玉隕,固然能避過此劫,但內心深處卻將留下永難彌補的遺憾。
全力施為、救玄清秋脫難,又不知事後能否抵擋住她的無限誘惑。
面對人生最艱難的抉擇,任逍遙心亂如麻,望月長嘆。
“任少俠。”
身後突然響起女子的輕喚。
跫音細碎,恍若蓮花漫灑,送來一股幽幽甜甜的麝蘭香,入鼻並不怎麼濃烈,卻是薄而不散,尚未轉身已如置身百花盛開的山谷,幽香自每一口吸進的氣息透入心脾,聞在鼻中芬芳宜人,清沁肺腑,任逍遙愕然轉身,待看清對方容貌,心頭“突”的一跳。
眼前是一抹天仙般的雪白儷影。
玄清秋,抱病在身的玄清秋!
即使是在夜晚,即使病入膏肓,她還是那麼驚心動魄的美麗,粉紅色輕紗羅衫,外罩一襲雪白貂裘,環頸的貂尾探出修長纖潔,滑如緞錦的脖子,烏黑閃亮的秀髮如瀑布般自由寫意的傾瀉而下,益發顯得她雪白的瞼肌晶瑩剔透、清秀無倫,超乎凡間任何玉石之上,寶石般的明眸在秀雅端莊的美目內閃閃生輝。
雪白的貂裘本來襯著臉嫩,薄薄的唇瓣沒有因寒毒擴散而慘白,反剔透如新剝的荔肉一般,只淺淺地帶著紅潤,肌膚白晰潤澤,彷彿光滑的象牙上透出粉酥酥的紅潤血色,美得超凡絕俗,清雅不可方物,簡直是從畫裡走出來的月宮仙子,身畔應有白兔桂枝相伴,出塵物外,清麗絕俗,絕不帶半分煙火氣,她漫步而來,沐浴著星月微光,款款行走在甲板上,凌波微步,羅襪生塵,海如青絨的地毯,海風奏起抑揚詠吟的韻調,襯著她優美的驪影,使她看起來彷如深谷中的幽蘭,不沾半點世俗之氣。
“玄……玄姑娘……”
在女人面前素來油腔滑調、口若懸河的任逍遙竟然變得結結巴巴,連一句話都說不完整,就像曾經的很多懷春少女乍見他時那樣,“外頭冷,你……你怎麼出來了,會著涼……會著涼的。”
“我想看夜景,海里的夜景。”
玄清秋別轉嬌軀,美眸投向月色映照下閃爍著點點銀光的大海,有點喃喃自語的道,“離家以來,從沒有哪個夜晚像今天這樣安詳寧謐,不用牽掛眾護衛的傷勢,不用擔心海盜們的襲擊,何況……”
說著說著嬌軀突然微微一顫,像是寒毒又在體內作祟。
“玄姑娘……”
任逍遙飛奔過去想要攙扶,伸手的剎那忽然有種九天仙女不容褻瀆的奇異感覺,頓時愣在那裡。
玄清秋對他的舉動惶若唯見,緊了緊環領的貂裘,秀眸露出一閃既逝的的幽怨神色,垂下螓首輕輕道:“我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但如果今晚不看,或許就再也……再也見不到明天的月亮了。
“不會的!”
任逍遙頭腦一熱,衝口便出,“你不會有事的,我保證。”
“真的麼?”
玄清秋秀眸亮了起來,透出些微期待的神色。
“嗯……是、是的。”
任逍遙實在不忍心把真相告訴她,含含糊糊的答道。
“別隱瞞,告訴我真相。”
玄清秋察覺到了他的慌亂,緩緩別轉清麗脫俗的俏臉,秀眸射出對任逍遙的懇求神色。
“真相?呃……真相就是你無甚大礙……無甚大礙。”
任逍遙極力掩飾著自己的失態,卻瞞不過玄清秋明澄通透的眼睛,她仰臉閉上美目,幽幽嘆道,“我在閨中時早聽過任少俠的名頭,她們說你仁德兼備,大公無私,智勇雙全……”
“這……這是江湖朋友們的謬讚,作不得……作不得數。”
“……一言九鼎。”
玄清秋自顧自的說著,直到櫻唇吐出最後四個也是最重要的四個字,像個無助的小孩般語帶悽酸的道,“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清秋註定躲不過此劫,只想知道真相,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
“何必呢,徒增煩惱的事……”
“任少俠呵,你連清秋最後的請求都不肯答應麼。”
“我……”
任逍遙心中一慟,脊背冒出了一層細汗。
“告訴我,告訴我啊,求求你!”
玄清秋美眸淚光閃現,激動的走近兩步,移到任逍遙觸手可及處,本是蒼白的臉泛起緋紅的血色,出現在她晶瑩剔透的臉膚下,更是驚心動魄的美豔。
任逍遙心中肝腸欲裂,強壓下撲過去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