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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又拉起顏靜洛的手,在他掌心用力拍了一下,然後衝他使勁兒搖頭。又輕輕撫了一下,接著還是搖頭。最後不輕不重的斬了一記,才衝著顏靜洛笑著點頭。顏靜洛明白他是說,用的力量需得不輕不重,便又急急忙忙的在木杆間纏上藤蔓,學著上次的樣子,用石片中間去斬藤蔓,果然,藤蔓斷了而石刀未損。
那人衝顏靜洛豎了豎大拇指,又拍拍他的肩膀,便騎上馬回去了。顏靜洛心中興奮,又試著去斬藤蔓,只是尚不jīng熟,成績時好時壞。他也不太放在心上,只管不停地揮動石片去斬那些藤蔓,直到四下裡變得漆黑一片方自罷休。
回到帳篷裡,呂顏鴻正一手酒囊一手羊腿的吃喝得正自愜意。見顏靜洛進來,便問道:“如何了?”
顏靜洛不敢說送飯的漢子指點過,便含含糊糊的答道:“時好時壞。倒是摸到些法門,只是不夠純屬。”
呂顏鴻嘿嘿一笑,用手裡的羊腿指點著他說道:“要不是那漢子教你,你怎麼學得這般快?還好意思說‘摸’到些法門?”
顏靜洛臉上微微一紅,不再答話。
呂顏鴻也不再繼續譏他。顏靜洛抓起肉來吃了幾口,問道:“我覺得這種用刀的方法還是更像是技刀啊?你怎麼說是力刀?”
呂顏鴻吐出塊骨頭,說:“昨天白跟你說了這麼多,你這是沒見過真正的技刀是怎麼練成的。練技刀,便是要學套路,這一刀怎麼斬那一刀怎麼刺都是有定式的。一套技刀的套路,多則幾十上百,少則十數,講究的是合規合距。若是練技刀,十年功夫也不見得能有多大成就。力刀則不同,力刀也有套路,卻不是那麼死板。力刀之技,僅有刺、斬、撇、擋、劈五種。瀚州向來有用刀九技之說,也不過是在這五者基礎上細分了左右前後、馬上馬下而已。力刀並非拼大力,而是拼巧力。今天來送飯的這漢子,氣力並不大,用刀卻是好手,已經懂得些力刀的jīng髓所在。所謂力刀,說得是刀上之力,並非揮刀之力。你的臂力再強,傳到刀上寥寥無幾,那也是無用。你花了大力氣,把一柄刀耍得花兒也似的眼花繚亂,卻碰不到敵人半片衣角,也是沒有好處。力刀講究一擊必殺,更適合戰場殺敵,而戰場上更是不能拼蠻力,而是要懂得如何使巧勁。再有,我昨天跟你說過,一般的刀都是凡鐵所鑄,你不會用巧勁,那就保不齊一刀下去刀便斷了。所以,用刀者首先要了解自己的刀。這兩rì我讓你揮石刀斬藤蔓,便是要讓你知道刀的本xìng。你可悟出些什麼來?”
顏靜洛低頭沉思,心裡有些頭緒,言語裡卻說不出來。呂顏鴻便接到:“一柄刀,不管是揮斬還是突刺,運動最快的部分永遠是刀尖,力量最大的地方則是刀柄。速度最快的地方力量最弱,力量最大的地方速度就最慢。若是有人揮刀斬你,格擋前半部分永遠比格擋後半部分用力小些,但格擋後半部分卻在時間上更寬裕一些。若是你揮刀斬別人,用刀尖可及遠,但力量不足,若用靠近刀柄的部分,距離上就要吃些虧。今天你斬那些盤馬藤,也應大致明白了,一柄刀最重要的不是刀尖也不是刀柄,而是刀的重心。就像一個人有心,刀也是這般。”
顏靜洛明白了:用刀便是要用刀的平衡之處。又一想,豈止用刀,為人、處世、治國不都是這一個道理?便是要講求平衡之道,加一分則重,減一分則輕。
呂顏鴻接著說:“石刀酥脆,極易崩斷,你用石刀入門,以後用鐵刀便更容易些。只是你尚欠火候,明天便接著斬藤吧。”
顏靜洛應了,便低頭吃飯,忽想起一件事,便正了正身子,向呂顏鴻說道:“學生尚有一事不明,請老師指點。”
呂顏鴻搖了搖手中的羊腿,說道:“別這麼婆婆媽媽的,這裡不是墨離城,這帳篷也不是旭輝殿,有話就說。你什麼時候學得這般囉嗦?”
顏靜洛沉聲道:“老師教我這用刀之法,在我看來不過小技,或可斬十人百人,又如何殺得盡天下jiān佞?回想老師先前所教,無不是治國處世之大韜略,學生學得一二也能擔當燮國重臣,造福百姓。老師又為何說先前所教乃是安身立命的小伎倆,現下所學才是真本領?”
呂顏鴻冷哼一聲,說道:“我且問你,我那哥哥呂顏薈,所學的治世之術與你比起來,誰更厲害?”
顏靜洛恭聲答道:“呂太師忠良無端,乃能臣。靜洛不能望其項背。”
呂顏鴻又說:“劉光遠呢?你比他又如何?”
顏靜洛答道:“學生不敢與劉太師相提並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