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泰爾想做皮拉得斯也辦不到。他時常受到安的拉的衝撞,嚴格的痛斥,被趕走以後,仍然回來,他說,安的拉是“座多美的雲石塑像”!
①希臘神話一對好友。俄瑞斯忒斯(Oresae)是阿伽門農和克呂泰涅斯特拉之子,阿伽門農被其要及姦夫殺害後,俄瑞斯忒斯之姐將其送往父親好友斯特洛菲俄斯家避難,俄瑞斯忒斯長大後與其姐共謀,殺死母親及姦夫,為父報仇。皮拉得斯(Pylade),斯特洛菲俄斯之子,俄瑞斯忒斯的好友,他幫助俄瑞斯忒斯報殺父之仇。
二博須埃所作的悼勃隆多的誄詞
一天下午——我們立即可以知道,正是我們在前面談過的一些事發生的那天——賴格爾?德?莫正心事重重地靠在繆尚咖啡館的大門坎上,好象是那門邊的一根人形石柱,顯得懶洋洋的,他心裡除了零亂的遐思以外便空空蕩蕩。他睜眼望著米歇爾廣場,背靠在旁邊的東西上,那是一種不躺著睡覺的方式,是愛動腦子的人樂於採用的。當時賴格爾?德?莫正想著心事,他滿不在乎地想著前天在法學院遇到的一件小小的倒黴事情,這事把他一生的計劃全破壞了,實際上他那計劃本來就不怎麼清晰。
做夢並不妨礙一輛馬車走過,做夢者也正看見了那輛馬車。賴格爾?德?莫的眼睛在無所事事地東張西望,可是在夢境中,他忽然看見一輛雙輪馬車在廣場上緩慢向前,彷彿不知道去什麼地方。這馬車在慪誰的氣呢?它為什麼慢騰騰地走著呢?賴格爾朝它仔細望去。只見駕車人旁邊坐著一個年輕人,年輕人前面有個大旅行包。包上貼了一張硬紙,上面寫著幾個大黑字:馬呂斯?彭眉胥。
賴格爾的姿勢被這名字改變了。他站起來。對著馬車上的年輕人喊道:“馬呂斯?彭眉胥先生!”他這一喊,馬車便停下來了。
那年輕人,好象也正在專心地想著什麼,這時抬起眼睛說:“怎麼?”
“您是馬呂斯?彭眉胥先生嗎?”
“正是”
“我正要找您,”賴格爾?德?莫接著說。
“是嗎?”馬呂斯問,因為他剛從外祖父家裡出來,卻遇到了這個不認識的人,“我不認識您。”
“我也一樣,一點也不認識您。”賴格爾回答。
馬召斯以為碰到了一個愛開玩笑的人,大白天來搗蛋玩兒。他當時的心情很厭煩,便皺起了眉頭。賴格爾不管這些,繼續說道:“您前天沒去學校嗎?”
“可能沒去。”
“肯定沒去。”
“您是大學生嗎?”馬呂斯問。
“是的,先生,和您一樣。前天我碰巧到學校去了一次,您知道,人們有時是會想起這些事的。那位教授正在點名,您不會不知道,現在的這幫教授非常好笑。要是他連喊三次無人答應,您的學籍便被抹掉了。六十法郎白扔在水裡。”
“點名的是勃隆重。您認識勃隆多,他那尖面詐的鼻子,最愛尋找異味,嗅那些缺課的人。他心懷惡意地從 P字點起。我開始不在意,因為這個字母和我沒有關係。點名很順利。沒有發生除名的事。全宇宙的人都到了。勃隆多滿面慘相。我暗想:勃隆多,我的好寶貝,你今天總找不到下手的機會了。突然。勃隆多喊‘馬呂斯?彭眉胥’。無人回答。勃隆多升起希望,喊得更響了:‘馬呂斯?彭眉胥’,同時抓起了他的筆。先生,我一貫心腸軟,趕緊自言自語:‘又一個好孩子就要被開除了。當心。這確是一個缺乏時間觀念的活死人。這不是一個好學生。這絕不是個坐得住的人,一個刻苦的大學生,不是一個靠不住,卻又精通科學、文學、神學、哲學的吹牛大王,也不是一個那種用四個別針掛牢四個學院繃得很緊的書蟲。他是一個可欽可佩、東遊西蕩、悠遊山水的懶漢;一個對輕浮年輕女人感興趣並奉迎漂亮姑娘的人。此時此刻,他或許正在我的情婦家裡呢。應該救他。打死勃隆多’!這時,勃隆多正把他那管沾滿了除名墨跡的鵝毛筆浸在墨汁裡,睜圓那雙陰騖的眼睛,對著課堂四面掃射,第三次喊道:‘馬呂斯?彭盾胥!’我立刻答道:‘到’!這樣,您就沒有被開除。”
“先生!??”馬呂斯說。
“但我呢,我卻被開除了。”賴格爾?德?莫說。
“怎麼回事?我不懂。”馬呂斯說。賴格爾接著說。
“再簡單不過了,我坐得既靠近講臺,又靠近課堂門,便於報到,也便於退常那教授異常留神地注視著我。突然,勃隆多——他一定就是布瓦洛所說的那種狡詐鼻子——跳到了 L欄。L是我的字母。我姓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