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三兒大喜過望,抹了一把臉,正要說千恩萬謝呢。
卻見張三郎跳了下來,一把按住他的肩頭,一臉壞笑:“當然是真的。”
片刻後,城內運河的石拱橋下,有人悽悽慘慘地喊著:“救命啊,殺人啊……張三郎殺人啊……”
“哎哎哎,別1uan叫啊,什麼張三郎殺人。”
說著,猛地手上繩索一收,賴三兒整個人就被倒掛在了石拱橋下面,這時候別說是喊救命了,沒岔氣就算是不錯的了。
水裡岸上,圍觀的人都是指指點點,有人認出是賴三兒,都是拍手稱快哈哈大笑,取笑著說道:“賴三兒,你這飛來飛去的,練的是什麼神功啊。”
“潑才!等俺下來了,定要讓你好看。”
“俺才不怕你哩,再嚎喪,待會兒1ù鳥niao你一臉。”
“你敢!”
“看我敢不敢!”
說罷,那人竟然真的是跑到橋上,kù腰帶一解,這真是要把鳥兒掏出來。
“哎呀……”
姑娘小姐的,都是尖叫了一聲,捂著眼睛別過頭,卻也有大馬八叉的嬸子在那裡嘻嘻哈哈:“哎呀哎呀,這鳥兒可比俺家那位歡實多了。”
於是又是一陣鬨笑。
“哎哎哎……別別別,別niao……”
賴三兒來不及討饒呢,就覺得臉上熱熱乎乎的臊氣。
張三郎哈哈大笑起來,整治了這幫潑皮,也能消停一陣子,看了看日頭,心說耽擱了,跑去糖餅店稱了半斤糖餅,旋即出城回家去。
………【第二章 師傅魯有錢】………
“森哥兒,去城裡了麼?”
“嗯,去買了半斤糖餅。”
就這般打著招呼,回到張家莊,張三郎回到家中,將糖餅放在桌上。
重生之後,在家中行三,人稱孝義張三郎,有兩個哥哥,都是去西關戍邊,再有一年,大郎戍邊年數到了,便會返鄉。
二郎的話,還要兩年。
家中還有一個老母,老父十一年前因為戍邊受傷落下的病根,最終沒能捱過那年冬天,死的時候,張森剛好四歲。
“老孃應是去了哪裡消遣,正好去師傅那裡。”
張森師傅是個殘廢,斷了一條左臂,和西關胡人作戰時候斷的,當時他是一名軍侯,管著百來號人,最後活著回來的,也就十來個。
真正的戰陣廝殺十不存一。
因為是和死去老父同一年戍邊的老卒,所以袍澤情誼匪淺,見當時張森年歲還小,於是就收了做徒弟,傳授大夏邊軍的基礎功法——開山夔牛拳。
尋常武者,還在固本起步的時候,大多也是修行類似的普通功法。
師傅住在一處寺廟裡,平日裡幫忙打掃廟宇,關鍵時候,也算是護院武僧。
這是個和尚廟,叫做須彌寺,住持是個老和尚,法號海清,和師傅關係不錯。
“三郎這是要去廟裡?”
“正是,晚上正要叫師傅吃飯。”
“三郎真是孝順。”
又碰上個人,說了一通囫圇的話,奔著寺廟裡面,大馬八叉地跨了進去。
“師傅!晚上……”
“噓……別吵,好容易抓到的蟲兒,可別驚嚇了它。”
罐子裡窸窸窣窣的響著,竟然是一隻青頭的蛐蛐兒。
逗nong它的,是個滿臉絡腮鬍子的大光頭,左邊衣袖輕飄飄的,顯然是沒了胳膊的。
雖說沒了胳膊,這絡腮鬍子的大光頭,給人的感覺還是頗為彪悍,就這麼站著,一股子殺伐味兒。
這就是張森的師傅,本是西關人,因和張森老爹張無良同年,在張無良相邀下,就隨著張無良落戶張家莊。
可又受不得婆娘管教,索xìng一不做二不休,遁入空門去了。
不過這是個假和尚,住持海清可從來不認為他是佛門中人。
有天天吃酒喝rou鬥蛐蛐兒還逛妓寨的佛門中人麼?
不過海清對他也tǐng好,專門留了個廂房給他單住,他也爽利,門上就寫著自己的大名兒——魯有錢。
他就叫這個名兒。
俗是俗了點,可也是爹孃琢磨出來的,改了不好。
魯軍侯生來殺伐決斷,張森重生前是少年宗師一肚子豪氣,這樣的師傅,也合該有他這樣的徒弟。
“真是一隻好蟲子,趕明兒就去城裡和人再一較高下。叫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