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月前的命令。
“老師,我的人收到匿名的訊息。說軍部聯合上議院保守派將要同意澤閣塔方面的和談。”
羅洛塔上將一直耷拉著的眼皮在聽見康德這句話的時候輕輕跳動了一下,可惜太過細微,康德沒有注意到。
“康德,你做我的學生多久了?”洛洛塔上將並沒有對康德的話做出回應,只是閉上眼,片刻之後,突然問了一句。
康德站的筆直,兩手中指貼著褲縫,目光淡淡的看著地面,聽見羅洛塔上將的問話,下意識的回了一句。
“十年了。”
“十年了啊,十年前的你還是個莽撞又出挑的兵痞,沒想到現在能成為這樣一個沉斂的將才。”羅洛塔上將嘴角掛上一絲微笑,看似懷念的說著。“我沒有子嗣,一直就想著,收了你這個學生,或者以後就是個養老送終的依靠了。”
康德眉間微微一蹙,直覺不喜歡聽到這個。“老師!”
“呵呵,其實,帝國的將來本來就是掛在你們這些年輕人身上,我們這批老頭啊……”羅洛塔上將後面的話沒有說完,上將睜開那雙看似垂暮的眸子,目光筆直而銳利的落在康德身上。
“有些東西,老人家們堅持有老人家們心底的打算,年輕人雖然是帝國的希望,但是在起步上還是要尊重老一輩的經驗的。”
羅洛塔上將的話只是一個擦邊球,卻讓跟前站著的康德心頭微微一凜。老師的話裡,似乎很清楚自己暗地裡做的某些事情。
“無論如何,眼下留著澤閣塔人苟延饞喘雖然看似安全,卻也有養虎為患的危機。”康德呡呡嘴角。
沒想到羅洛塔上將卻搖搖頭,“那也要那隻‘虎’還是虎啊。留著它是一個警醒,帝國數千年的延續,其實內裡並沒有表面上看似強大了,數百年來,因為澤閣塔的存在,軍部雖然有些問題,但起碼對外來說還是一個鐵桶,但議院呢,三足鼎立,謀權自重,他們也需要一隻老虎來給他們一點壓力了。”
康德蹙緊的眉頭沒有解開,他沒有想到軍部的高層打的是這樣的念頭,那麼當時在前線,形勢大好的情況下陣前換將是因為自己手底下的動作被察覺了麼?再加上右翼將領帝尼亞少將和澤閣塔的“舊仇”,即使當時沒有產子這件事,估計他和佐安也是會被調回後方的吧,因為軍部的戰場不需要他們這兩個一個表面看就是激進派,一個帶著不在意的表情手底下做著激進派動作的將領。如果軍隊的指揮權在他們兩個手上,那麼斷沒有眼下和談的請求送回帝國的可能。
“呵呵,明白當時為什麼調你回來了?”羅洛塔上將看見康德的表情,輕輕笑了一下。
“所以,康德啊,有些動作老頭子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是了,但我們視而不見的忍耐也是有限的。”
羅洛塔上將的話是在警告,康德明白,卻不能承認和接受。老頭子們有他們的堅持,他也有他自己的。
“老師,有一些東西,始終的要改變的,固步自封,一向都不會有什麼好結果。”康德說完這句,腳尖輕踢,一個軍禮,轉身走向門口,大門劃開,走了出去。
康德退出去後半晌,羅洛塔上將也沒有出聲,直到一個低沉而溫和的聲音響起。
“大人。”
“薩蘭,你說這孩子怎麼那麼固執呢。”
“桑亞思少將只是堅持自己的想法而已。”薩蘭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內斂淡然,他端著一杯紅茶從另一側的隱門走進來,把茶放在羅洛塔上將的桌上。
“希望他的堅持不會害了自己。查到和康德接觸的那個人了嗎?”
聽到羅洛塔的問話,薩蘭溫和的眉峰緊了一下,“那個人藏的挺深,桑亞思少將和他的接觸轉過許多渠道,再給我一點時間。”
羅洛塔上將聞言沒有再出聲。
辦公室裡再度沉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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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康德走下軍部頂層,輕輕扯開自己剛剛因為見羅洛塔上將而扣齊的領釦,沒有選擇電梯,而是從樓梯上慢慢往下踱步。
通訊器上紅光一閃,是加密頻道的通訊。
“談完了?”這個通訊頻道知道的人只有巴蒂中校和“他”,一般“他”是不會直接聯絡他,因此康德知道是巴蒂中校。接起通訊,對面的聲音果然帶著一絲猥瑣笑容下的尾音。
“嗯。”康德沒有多說話,眼下還在軍部大樓內,這裡不曉得有多少隱秘的攝像頭和監聽措施。
巴蒂中校頓了頓,瞭然的話題一轉,“你們家的這個小東西鬧著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