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拉姆一邊說一邊手裡玩著一支萬寶路筆,心不在焉地盯著螢幕上逐漸遠去的軍艦。舒暢也在望著那艘遠去的軍艦。
“迪普萊克斯號,舷號D641,似乎,它是一艘反潛驅逐艦吧。”舒暢忽然想起什麼,急問。
“不錯,喬治·萊格級反潛驅逐艦,雙軸,2具羅斯萊斯奧林帕斯燃氣渦輪機提供五萬兩千軸馬力,航速30節。”圖拉姆如數家珍。
“反潛演戲,那麼潛艇在那?我們的雷達是否有所發現?快查查,他們演戲的區域是否包括阿米蘭特群島。”
“阿米蘭特?你是說我們拋下銅棺的地方?卡薩布蘭卡,與他搭檔的是卡薩布蘭卡號核潛艇,據說那是個極限潛深超過一千米的深海怪物!……我馬上查!”
第72章 報復是一種美
舒暢用指頭比劃著法軍公佈的演習區域。
這是一個狹長的三角形,三角形的尾端向後延伸,形成一個類似匕首的倒刺,從尾端那個起始點擴散出一個約長200海里的扇面,舒暢現在正處在扇弧附近。
有經驗的人一看這道狹長的扇弧,立刻就能明白,此次演習是一次純正的反潛演習。潛艇在規定的區域內使用各種偽裝技巧,而水面艦艇則使勁各種手段,破解潛艇的偽裝。
可僅僅這麼簡單嗎?
演習區域的起始點距阿米蘭特群島還有段距離,不過這段距離對於核潛艇來說不算什麼,它完全可能從阿米蘭特群島方向駛入演習區域開始演習,或者,演習開始的區域正是阿米蘭特,只不過法軍公佈的演習區域省略了演習預備階段。
演習區弧角正對著阿米蘭特。最重要的是,如果舒暢猜測是實,那麼,伯爵的銅棺出水時,法軍的潛艇剛好駛過那片海域,甚至距離出水點近在咫尺。
舒暢的手指沿著法軍的演習區域不停的滑動,他的手指頻頻敲擊在阿米蘭特。圖拉姆看出他的心思,不以為然的說:“這跟我們沒關係,也許,伯爵當時發出的腦電波過於強烈,某些不相干的人也有感應到,可這與我們無關,讓伯爵去頭疼吧。”
舒暢面無表情的瞥了一眼圖拉姆,沒有回應。
圖拉姆將手中的鋼筆轉的飛快,繼續說:“這幾天,我把事情的前後仔細想了一下,我認為,事情並沒有你想象的那麼複雜。
我分析了伯爵的性格——伯爵孤傲很久了,他獨立於盟會,特立獨行,從不合群。以伯爵的性格,他會向盟會求助?
我分析了伯爵的身世,漫長的歲月過去了,他見慣了朋友的辭世,他已經沒有了親人。當今世上,他唯一的直系血裔,只剩下你們兩個,能感受到他的存在的,也只剩你們兩個。
一個孤傲的、極端自我的,過度自信的,擁有變態藝術美感的伯爵,會因為追殺他的血裔,唯一直系血裔,低下他高傲的頭顱,向盟會求助?如果那樣,伯爵就放棄了自信,不能親手抓住你們,虐殺你們,這也不符合藝術美感。
報復是一種美,看著仇敵的鮮血飛濺,聽著仇敵的哀號,欣賞仇敵的慘叫與求饒,這是一種美。我族對藝術美感有極為偏執的追求,你認為,伯爵那變態的血液會放棄對這種快感的追求?
不,我怎麼考慮都認為,伯爵不會四處宣揚,他遭受了一次‘殺親’。他會來追殺你,獨自一人,親手追索——也只能如此。”
舒暢明白了圖拉姆的意思:無論法軍發現了什麼,甚至法軍抓住了蘭卡,繳獲了伯爵的銅棺,都不會涉及到舒暢。相反,無論過去將來,舒暢殺親的事都不會在血族流傳。他現在唯一擔心的應該是躲避伯爵本人。
然而,這個局面也只是稍稍緩解了舒暢的窘迫,他不值得為之慶賀。無論如何,伯爵積累千年的家世與閱歷不是他所能抗拒的。
對於挑戰權威,中國人跟外國人的想法完全不同。因為中原大地上沒有千年不落的帝國,所以,“昔日王謝堂前燕,飛入平常百姓家”。那些昔日仰視的人隨便一個變故,便會成為平民的腳底泥。
而其他國家不同,除中國外世界各地,隨處可以找到,延續千年甚至數千年的國度。即使國家滅亡,在封建體制下,只要他們向新王效忠,他們的私人財產也會受到保護。
在這種文化氛圍下,他們對權威的仰視態度,不是中國人所能理解的。而在封建庇護制下,那些過去的權貴人物總能找見一群擁護者。因為在基督教的感恩教育下,曾經受惠的人如果忘恩負義,連他們的宗教都不允許。
有這樣的文化,即使到21世紀,那些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