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看起來更像是在耍酒瘋了,孫梓沒再接話,果斷撥了電話叫人來接謝成蔭。直到被送到車上,謝成蔭還在小聲地不斷重複著那四個字。夜風透著寒意,比早上的時候更甚。一下車,謝成蔭的酒醒了大半,只是腦袋還有些暈暈的。他的臉這才有些紅了,幸好易敬不在,其他人也都醉了沒有聽到。謝成蔭扶著牆摸索著自己的鑰匙,跌跌撞撞地走進屋裡,還差點被門絆了一下。他歪在床上,連衣服都沒脫,倒頭就睡。 生病翌日謝成蔭醒來時,只覺得喉嚨火辣辣的疼,聲帶腫脹著半天都沒有發出聲音。他用手背探下自己的額頭,好像有些燙。謝成蔭光著腳下床,在酒櫃上拿起一個藥箱。止疼藥、消炎藥、眼藥水、創可貼……謝成蔭翻了一遍都沒找到溫度計的影子,這才隱約想起自己上回收拾東西的時候不小心把藥箱打翻了,在藥箱裡的溫度計便被打碎了,水銀還流的到處都是。好像馬上就要遲到了,謝成蔭抬頭看一眼掛鐘,算了,一點點發熱,應該也沒什麼事。他裹上一件厚外套,小跑著出了門,特地戴了兩層口罩。一路狂奔,在最後一秒鐘,謝成蔭趕上打卡。他們公司這棟寫字樓周圍沒法停車,謝成蔭只能把車停在較遠一些的一個地下停車場裡。這一路跑來身上出了一身汗,他喘著氣把外套的拉鍊拉開一些。在電梯口,謝成蔭正好碰到每天都踩著最後時刻到的的方奈奈,她像是感覺不到冷似的,穿一件薄薄的短裙搭配黑色絲襪。見謝成蔭捂得如此嚴實,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謝成蔭,試探著問道:“你這是……怎麼了?不舒服?”謝成蔭還沒喘勻氣,微微弓起身子,用手指點點自己的咽部,示意自己嗓子不舒服說不出話。電梯緩緩上升,謝成蔭的呼吸也終於平靜下來。到了辦公室,許山也被謝成蔭的架勢給嚇到了,皺著眉問他怎麼了。謝成蔭指指自己,他嗓子啞透了,只能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蹦,每說兩個字,還要喘口氣歇一下。“好像……有點感冒了。”“哎呦,你快別說話了,心疼死了。”聽到謝成蔭這麼艱難地說話,奈奈趕忙把他推到座位上坐下,用眼神示意許山去倒杯熱水來,“你怎麼今天還來上班呀,請個假回去吧。”謝成蔭頭開始有點暈了,但他還是搖搖頭,拒絕了奈奈的提議。嗓子說不出來話,他便用氣音說:“快畫完了。”因著戴著兩層口罩的原因,聲音並不能很好地傳遞出去,奈奈一時沒有聽清,有些疑惑地看著謝成蔭。許山端著水走了過來,他把水杯遞給謝成蔭,道:“是今天要交的稿還沒畫完?我和奈奈幫你呀。”謝成蔭稍大聲說了句謝謝,還是固執地堅持。要交的稿子他昨天下午就趕完了,只是……他剛發現過兩天是易敬的生日,想畫幅畫送給他。見謝成蔭如此堅持,兩人也不好再說什麼,奈奈一臉擔憂地回到自己的座位。謝成蔭深吸一口氣,口罩太悶了,他有些喘不過起來,但謝成蔭又不敢把口罩摘下來,他怕傳染給別人。要不要給易敬發個簡訊?人在有些難受的時候,總想去尋求一點喜歡的人的安慰。但幾乎是在產生這個想法的瞬間,謝成蔭便否定了它。怎麼給易敬說呢,說自己想他了,還是說自己給他準備了一份生日禮物?前者謝成蔭實在說不出口,後者的話,謝成蔭想把這個當做一個驚喜,當天再告訴易敬。謝成蔭提起筆,暈暈乎乎地開始畫。好睏。好睏。迷迷糊糊地,謝成蔭根本不知道自己畫了些什麼,又畫了多久。隱約之間,他聽到耳邊有人在叫他的名字。“醒醒!”“醒醒呀!”謝成蔭扶著快要炸裂的腦袋,睜開非常沉重的眼皮,映入眼簾的是奈奈擔憂地目光。“我這是……睡著了嗎?”謝成蔭艱難地吞下一口口水,只覺得渾身的骨頭都在痛,眼皮也沉得抬不起來。許山把手放在謝成蔭的額頭上,擰著眉毛道:“你發燒了。”“你回去休息會兒吧,我和許山幫你給老闆請假!”奈奈邊說著,邊伸手想要把謝成蔭扶起來。許山也來幫忙扶著謝成蔭,這時候謝成蔭已經渾身無力了,他反應了好一會兒,才聽懂奈奈是在說什麼。他也實在無法再強撐下去,便由著奈奈和許山把他送上計程車。要不要去買藥?謝成蔭用混沌的腦子思索著,最終還是決定先回家睡一會兒,他太困了,一下也不想再動。…………又是令人心煩的噪音,謝成蔭煩躁地按下手機,翻一個身,裹緊被子。手機只平靜了兩秒鐘,又不一刻不停地響起來。好煩。謝成蔭閉著眼接通手機,他連咳嗽都咳嗽不出來了,閉著眼一字一頓道:“怎麼了?”電話那邊沉默了一下,然後問道:“你在哪裡?”謝成蔭哼唧著,過了好久才慢慢吐出一個字:“家。”他嗓子太乾了,只說這些話,就讓他忍不住想要乾嘔。電話那邊的聲音明顯帶上了幾分焦急。“地址!”謝成蔭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回答的,也不記得電話是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