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好了,把自己搭進去了!”
譁然聲中,周政迫不及待的拍手示意所有人安靜,他指著琴芊說:“你——今兒命好,有人願意替你受死,你還不快去感謝感謝她,再晚些,就沒機會了!”
琴芊渾身顫抖的從地上站起來,聽命的來到南昭面前;許是她經歷過太多生死了,此刻卻不那麼害怕,像個無事人一樣平靜的站了起來,還順手理了理跪皺的裙襬。
相比這個馬上要被骨吱吃掉的沈夫人,琴芊更像那個要被吃掉的人。
“姑娘……”琴芊眼淚直掉,聲音哽咽說:“你我不過一面之緣,又為何替我這低賤之人送命?”
南昭那雙輕亮如靈珠一般的眸子對上面前的淚臉,露出一個淺淡的笑容,鼓勵道:“萬物皆有靈,這世間本不該有高低貴賤之分!”
說完,她見前面周政的手下已在前面等著她了,便從容的走了過去。
這麼一瞬間,剛才那些暗自感嘆她傻的將士們,被她這不凡的氣魄所折服。
想他們一個個皆是錚錚鐵漢,卻沒有一個人有她勇敢!
就連太子的侍衛對她也不如對其他人那般兇狠,她自己在前面走,兩人就在後面跟著。
周政期待的對司馬封道:“鎮國公,走吧,咱們都別錯過了這場好戲!”
歐陽封那張老臉在努力隱忍,可額頭上的青筋卻遮擋不住。
所有人都被要求去骨吱處看南昭被吃,連在賬中休息的呂東來也被驚動了,他忍著傷過來,看到南昭被太子的人帶著往前走。
那隻剛吃了一個大活人的骨吱正在火堆中跳躍,那張牙舞爪的表情,似乎是已知自己又將大餐一頓,所以分外開心。
“呂道長!”歐陽封走過去,抹著老臉說:“那骨吱兇殘無比,這丫頭真是自己作死!”
呂東來卻表現得很平靜,不露山水,遠遠的看著那邊的周政,“此人若當道,蒼生之難也!”
歐陽封心有焦慮道:“道長可有何厲害的法術……”
呂東來挑眉:“國公爺是說障眼法嗎?”
讓別人看到南昭像被吃了,其實是被障眼法移花接木了!
老爺子連忙點頭,彷彿看到了希望,“對對,道長可行嗎?”
“貧道不會!”呂東來撇撇嘴,“障眼法是那些不入流道者慣用的伎倆,我南仙山的道者,不屑於此!”
司馬封差點兒被他氣出內傷!
都啥時候了,還在標榜他南仙山的厲害,他不悅的說:“道長就不為南昭擔心嗎?”
“擔心啊!”呂東來一本正經的說:“她好不容易能投個胎,就這麼死在這裡,確實可惜了!”
“沒了?”
“沒了呀!”這廝不知是真對南昭之生死無所謂,還是在故作輕鬆,反正臉上根本看不出一絲擔心。
司馬封長吐一口氣,站到一邊,曹良過來請示:“岳父大人何不開口求一求太子殿下?”
“周政應對那預言有所耳聞,他殺心早起,絕不會錯過這種機會除掉南昭!”
所以,他開口只是多此一舉。
且這還是南昭自己找的,他又有何理由開口呢?
站在火堆附近的周政撐起了這夜裡的半數黑暗,那身華服被火光照出了光。
“本太子的乖寵已等不及了,你是自己走進去,還是本太子讓人扔你進去?”
南昭淡淡地望了他一眼,卻將他那張邪惡的臉,深深的記在了腦海裡。
這一刻,她想到前不久被餵了骨吱的罪奴死前之言:周政荒淫殘暴,天下終將易主……
若這樣的人,也是上天命定的天子,這上天只怕是真瞎眼了!
一眼之後,她邁步朝火堆中走去……
許多將士都不忍看她單薄的身體被骨吱撕碎血濺的畫面,下意識的低頭不看。
骨吱見南昭走進來,咧著嘴石偉,黑色的唾液沿著那乾癟的下巴流在地上,再近些,它便朝南昭撲過來,張著尖牙的嘴朝她脖子咬去。
正當大家都以為她會如那罪奴一樣,被骨吱一口咬中命脈時,她突然抬起了右手,紅色的光從她手心噴發出來,匯成一道光牆,將骨吱定格在半空中。
所有人震驚,不知此刻發生了什麼,連周政的眼睛都瞪圓了!
“怎麼會?”
南昭嘴角微微上揚,在九重山時,她曾用靈花之力去攻擊骨吱,不想,骨吱不被她的力量所傷,反而變得更加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