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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的女子依偎在一棵樹下靜靜的凝望著正前方,那神情就像是在責備自己遲來的戀人,賭著氣,卻又像是幸福的微笑著,她烏黑的長髮垂下來,那麼柔美,嘴唇小巧而精緻,脖子纖細身姿婀娜,一雙撫著樹幹的玉手更是如同雕刻細緻的羊脂玉,那麼美好,那麼迷人。《琥珀》的得名或許就是因為這女子的眼睛,它是琥珀一樣的金黃,晶瑩又純淨,彷彿經過了億萬年依然沒有被塵世的汙染而玷汙一樣。李然覺得那女子此刻正在盯著他看,眼睛裡泛著閃閃的淚光。

“李……李隊……”鄒芸的聲音微微發顫,驚得李然忙回過神來,只見鄒芸指著輪椅上的史雲龍結結巴巴的說不出話。走近一看,李然也不由得嚇了一跳――那史老的臉上凝固著釋然而幸福的微笑,眼角有一滴淚正在慢慢劃落,而他的腿上,竟臥著一具支離破碎的全裸的女子屍體。支離破碎或者還是比較含蓄一點的形容詞,那具屍體簡直讓人不忍去看:軀幹是完好的,下身蜷縮著雙腿坐在地上,上身彷彿是趴在史老的腿上,雙臂圍著一個圈想要支撐住頭部,雙手卻斷開一支還在史老的腿上,一支卻掉在了地上。頭髮已然脫落,烏黑的一團糾結在一起,嘴巴、鼻子都散落在史老的腿上、輪椅上,慘不睹目。

“這不正是那些受害人的器官嗎?”鄒芸捂著嘴,強忍住胃裡陣陣襲來的翻騰說。

李然緩緩的掏出手機,撥通了警局的電話。

這一切,已經結束了?

第二天,各大報紙的頭條都刊登了類似“落魄的畫家――一個變態殺人狂”這樣的文字,讓李然無奈不已。

上頭給李然、小周和鄒芸都報了三等功,發了獎金,批了休假,李然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他隱約覺得,事情的真相或許並不是這麼簡單。

“你真覺得那隻呆頭鵝那麼容易騙嗎?”酒吧昏暗的燈光下,一個有著一頭美麗長髮的女子淡淡的說。

“那又怎麼樣?他們難道還有別的方法去了解真相嗎?”吧檯後面的男子不以為然的說,“我們總不能放著那孩子不管吧?你應該知道失去了主人溫暖與愛的孩子將是多麼的可憐,甚至是可怕。”男子的臉上出現了少有的鄭重其事:“我至今還記得當初那傢伙落魄的樣子。一個再也畫不出畫的蠢男人,頹廢的跑來這裡,求‘三’將這畫幅買給他,甚至不惜付出後半生痴傻的代價。人類真是可笑,難道站在高處,擁有榮譽和關注就是那麼重要嗎?愚蠢之及!”說著,他的臉上又出現了從前那種玩世不恭的神情。

女子輕輕的嘆了口氣:“但是他們能夠相愛卻是讓我們沒有想到的事情,”她轉過臉,盯著對面牆上的一幅畫,彷彿看到在一個酒著陽光的溫暖的畫室裡,一個落魄的中年畫家面對一個有著絕美容顏的畫上的女子露出溫柔而充滿愛意的笑容,那個有著一雙琥珀色眼眸的女子,他叫她“瞳”。就在無聲的相互注視中,一個人類居然深深愛上了畫中的女子。

“這個傻孩子,竟然也愛上了她不該愛上的人類,甚至不惜藉助人類的身體制造出形體來與他相見,唉……”美術館的那一幕又浮現在眼前,那個孩子搖晃著以一個既熟悉又陌生的形態走到那年幕老朽的人類面前,一生唯一一次期待著的靈與肉真正的觸控讓他們感動和震憾,卻只在一瞬間,一切都灰飛煙滅。

“哈哈,十三,你可不要太多愁善感哦!”那男子揶揄的笑道。

“少管閒事!”女子白了他一眼:“多關心關心你自己吧,你那可愛的警察朋友又來了。”說著,一閃便沒了蹤影。

李然推門而入。

“喲,警察先生,”七的聲音是一成不變的調侃味道,“恭喜你破了件大案啊,人民的安全衛士!”

“少囉嗦!”李然不耐煩道。他怎麼也想不通,一個患瞭如此嚴重的老年痴呆症患者,怎麼可能獨自從北京來到這個小小的城市,明明已經模糊不清的記憶裡,到底是什麼在支援著他,呼喚著他?而手無縛雞之力的他,根本不可能用他連線紙巾都發抖的手去殺人了!只是那個老人――世界知名的畫家已在那一晚永遠的睡去了,這便成了一個永遠不會有答案的迷團。

“咦,這不是那幅《琥珀》?”李然盯著先前只掛了一個空畫框的牆問道:“怎麼它會在這裡?”

“只是一個仿畫而已啦,臨摹得不錯吧?”七笑著說。

李然慢慢的走近那幅畫,就仿畫來講,這幅畫的感染力根本不亞於史老的那幅驚豔世界的《琥珀》!畫中那個絕美的女子依然那樣美麗的撫著樹幹,只是,她的眼睛並不是望著正前方,而是微側著望向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