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不得容時千的哥,但瞧著容時千心氣兒很不順的模樣,也就知趣地沒有再說,反而與容時千說起一些學生時代的事情以及分別之後各自的境況,哄得容大少神情漸漸緩和過來。
三個人正閒聊間,容時千忽然變得面色凝重,他向邵澗瞧去一眼,邵澗也收斂起那種嬉皮笑臉式的輕浮,轉而走到門邊,謹慎地貼著門板仔細聽了聽。
屋外有“沙沙”的風吹動樹葉草莖的聲音,也有偶爾飛過的鳥雀歡鳴的聲音,這些來自大自然的聲響都不足以令人嚴陣以待,邵澗在仔細傾聽著的,是另一種聲音。
“簌~簌簌~啪”這是活物穿行在草場上、踩踏到鬆脆木枝的動靜,邵澗的耳朵很尖,他絕不會聽錯這種聲音。
“一、二、三!”邵澗在心中默數三聲,猛地拉開屋門,他已蓄勢在右腿之上,只要門口出現一個可疑人物,邵澗便會飛腿踢出,踢爆那人五臟六腑。
然而屋外並沒有人。
木板門外只蹲著一隻尾巴上有黑白花紋相間的小浣熊,它正埋頭舔它那毛絨絨的爪子,不時也在地上撿一撿草籽,當作小零嘴一樣塞進口裡。門開啟了,這隻浣熊也並不畏生,拿它那骨碌碌直轉的圓眼珠直往屋內打量,似乎是在好奇屋子裡的人都在做些什麼。
邵澗原本渾身都已繃得緊緊的,每一塊肌肉都蘊集著力量,這時候一見憨態可掬的小浣熊,那無懈可擊力道頓時鬆懈下來,澗哥嘴裡嘟囔道:“搞屁啊!一隻小毛球,搞得我緊張兮兮的,捏死你!”
邵澗衝小浣熊比劃一下爪子,恐嚇威脅。
小浣熊卻是傻乎乎的全無知覺,左右瞟了兩眼,居然一跳一跳地蹦到屋子裡去了。
方楊強壓住心頭的狂喜,面上裝作若無其事地道:“呀,這是哪裡來的一隻毛球,怪可憐的,是迷路了找不著家麼?”
一邊說著,方楊一邊向小浣熊伸出手去,內心裡不停地呼喚著,小傢伙兒快過來,怎麼冒險跟到這裡來了,不怕被壞人抓住遇到危險麼?
其實方楊早就知道容時千與邵澗並不是什麼恰好救了他的人,這世上哪有那麼巧的事情?他故意那麼說,只是為迷惑容時千,讓他不至於對自己存有防備。同在一個城市裡,容時千現在做些什麼,方楊不可能全然不知,自己被容時千使人綁架了,方楊對此心知肚明,他打出老同學的感情牌,只是為拖延時間,積極謀劃逃脫大計。
混黑社會的,你還真能指望他存著多少人性?
扮萌相成功混進屋子裡的小浣熊自然正是阿才,黑子與大黃已經在木屋周圍埋伏下了,他們預備各個擊破,先摸清屋內二人的實力之後,會合下水道大軍,伺機行動。
方楊一手託著阿才,另一隻手卻在阿才的頭頂上揉了揉,讚歎道:“真是個可愛的傢伙,毛軟軟也暖暖的,還不怕生。小傢伙,請你吃東西好麼?油炸小核桃你愛不愛吃?”
阿才耳朵突地支愣起來,甩了甩尾巴,兩隻前爪不停地拍打著,眼睛都快冒出星星來。任誰見到這一幕都該猜到,它對油炸小核桃實在很有興趣。
容時千在方楊抱起阿才的時候,就已經很有自覺地湊了過來,方楊此時處於半蹲狀,容時千很有身高優勢,俯身到方楊頸肩處,二人的側臉幾乎要捱到一處了,連對方身上淡淡的氣息都能嗅得到。
“這是方楊你養的?”容時千盯著阿才,突然冒出這麼一句來。
方楊嚇了一跳,往旁邊挪了些許,站起身來,才道:“嚇我一跳,時千你湊過來也不出個聲兒!”
容時千道:“抱歉。”
方楊作勢撫了撫胸口,抱著阿才就往角落裡走去,容時千給他的壓制感太強,他不習慣這種狀態。
容時千卻道:“方楊你還沒回答我的話,這是你養的麼?”
“不是,誰家裡會養這東西,寵物市場上有賣的麼?”方楊笑了笑,故作俏皮地道:“哈!要真有小浣熊賣,我還就想去買一隻了。”
容時千也笑了,他這樣兒的人,就算是笑著,也讓人心裡怕得慌。
容時千道:“方楊,你把它給我抱抱,我挺喜歡的。”
方楊手裡一緊,沒答話。
容時千已伸出手來,方楊本能地一避。
容時千嘆口氣道:“原來你早知道了。”
容時千能混到統轄一眾彪漢的黑幫老大的地位,當然不會徒具其表、頭腦簡單,初時他或許會因為方楊的主動親近而一時受到迷惑,但時間稍久,他也能覺出其中的不對勁來。
方楊太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