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定南將軍,本王不會接受任何人的施捨,本王是為了交趾百姓揭竿而起,豈會因為個人的一點兒私利就置百姓們的生死不顧?”
黎利聞言沉吟了一下,權衡了一番得失利弊後拿定了主意,冷冷地向李雲天說道,“本王可以告訴你,本王已經準備派兵攻打安梁縣城,屆時本王會親自與定南將軍談及此事!”
“什麼?你們要攻打安梁縣城?”對於黎利的這番威脅意味十足的話,李雲天一點兒也不感到意外,俗話說的好,漫天要價就地還錢,黎利老謀深算斷然不會這麼早就亮了他的底牌,因此故作驚訝地望著黎利,急聲說道:
“黎巡檢,此舉萬萬不可,驍武軍由總兵大人一手組建,而且總兵大人還是當朝內閣首輔楊大人的門生,其岳父是大明軍閣輔臣忠國公,一旦總兵大人在交趾遇到什麼意外的話,交趾的這場戰事再也沒有緩和的可能。”
“箭已在弦,不得不發。”黎利瞅了一眼神情焦急的李雲天,冷冷地說道,“本王既然揭竿而起,那麼早已經為了交趾百姓的利益將生死置之度外,大不了馬革裹屍,名留青史!”
“黎巡檢,難道你真的願意看見安梁縣城城裡血流成河?”
面對黎利的強硬姿態,李雲天心中微微一樂,看來黎利真的以為自己被他的威脅嚇住了,臉上流露出了焦躁的神色,連聲向黎利說道,“不滿黎巡檢,安梁縣城裡現在已經佈置好了數千顆地火雷,你們即便是攻進城裡,那麼也必將傷亡慘重。”
“況且,三江城的官軍不會坐視不理,必將傾力來救,屆時安梁縣將成為一個血腥的戰場,不知屆時將有多少人死在這裡。”
說著,李雲天鄭重其事地望著黎利,苦苦勸道,“黎巡檢,即便你在安梁縣取得了勝利,那麼也無法佔據交趾,太原城由梁副總兵大人坐鎮,他一定會牢牢地守住太原城,等待驍武軍的到來。”
“哈哈……”黎利見李雲天急了,不由得大笑了起來,他剛才的舉止並不僅僅是威脅李雲天,更重要的是想確定定南將軍是否在安梁縣城,李雲天的反應令他非常滿意,無形中印證了定南將軍就在安梁縣城,這會使得他在談判上佔得先機。
“穆大人,本王先前已經告訴你了,本王早就看淡了生死,如果本王和交趾百姓怕你們明軍的話就不會起義,那樣一來定南將軍豈會來到交趾?”笑完後,黎利面色一沉,冷笑著向李雲天說道,笑容裡有著一絲嘲諷的神色,明確告訴李雲天他不會被李雲天的言語所嚇倒。
“黎巡檢,本官知道你不怕死,我家總兵大人也不怕死,要不然也不會從京城不遠千里來到這荒蠻之地。”
李雲天為了使得黎利相信他的演技,故意將臉色漲得發紅,嘴角蠕動了一下想要說些什麼但最終沒有說出口,深吸了幾口氣,努力穩定了一下心神後才向黎利說道,“我家總兵大人此次前來根本就不想大動干戈,想要和平解決此事,刀槍無眼,要是攻城的時候傷了我家總兵大人,那麼交趾百姓以後將永無寧日了。”
“事到如今,本官就告訴你們一件事情。”說著,李雲天遲疑了一下,好像是在做激烈的思想鬥爭,隨後一咬牙,沉聲向黎利說道,“我家總兵大人在去安梁縣城前已經料到他會在安梁縣城出事,因此已經給皇上寫了一封遺書,一旦安梁縣城被攻陷,這封遺書將會有八百里會騎送入京城。”
“是沒能完成宣德皇帝平叛交趾的詔令而寫的謝罪狀?”黎利聞言立刻覺得那封遺書有蹊蹺,故意冷冷地問道。
“不,總兵大人向皇上進言,如果他在安梁縣城出事,那麼奏請皇上向占城國國王、南掌國王和真臘國王下詔,讓三國出兵協助官軍平叛,事成後與三國均分交趾。”
李雲天搖了搖頭,鄭重其事地望著黎利,“總兵大人曾經告訴過本官,交趾地處邊遠,地形和氣候複雜,不利於官軍作戰,故而如果有占城國、南掌國和真臘國的相助,必能平定交趾叛亂,使得交趾以後永無戰事。”
“什麼?”聽聞此言,黎利頓時大吃了一驚,認為定南將軍此計可謂毒辣至極。
占城國、南掌國和真臘國位於安南的周邊,交趾的叛軍對上三國士兵的話將失去地利上的優勢,要是明軍和三國士兵一起想交趾叛軍發動進攻,叛軍絕難抵擋。
尤為重要的是,定南將軍竟然提議將交趾分為四塊歸屬大明、占城國、南掌國和真臘國,分散了交趾的百姓,這意味著以後世間將再無安南國,即使有人想復國也因為人數上的劣勢無法對大明和占城國、南掌國和真臘國構成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