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鏤空的鎏金香爐燃燒著絲絲縷縷的凝神香。
鋪著紅色喜布的桌上,燃燒著成對的龍鳳喜燭火,赤紅色的燭淚滴落,宛若盤結交融的焰火。
邵瑩瑩坐在床邊,蹙著纖細的眉心,揉著因為應酬了一天賓客而紅腫起來的腳踝,聽見外面吵吵嚷嚷的,又因為醉酒上頭,聽不太真切,只是覺得不僅腳踝疼,腦門也疼得厲害。越發等得不耐煩,邵瑩瑩衝著門外大喊,“凝香,凝香!”
這死丫頭!
讓她去打個洗腳水,拿個冰敷袋,怎的大半個小時過去了,還不見人?
“凝香,凝——”
“吱呀”一聲,房門被推開,有腳步聲輕緩靠近。
“凝香,你是怎麼回事?讓你去打個洗腳水都去這麼老半天!還有冰袋,取來了嗎?行了。我也懶得聽你狡辯,趕緊的,還不滾過來給我揉腿!”
醉酒上頭,頭疼得厲害,邵瑩瑩也無心去管外頭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左右也輪不到她這個新娘子來操心,低頭看著自己越發腫脹的腳踝,邵瑩瑩頭也不抬地催促著。
床帷跟會客的沙發,用玉屏隔開著,喜燭搖曳,將來人纖細的身影變形,拉長。
“小賤蹄子,說你幾句就不高興了是吧?凝香,我警告你,不要以為你從前伺候過葉花燃,是所謂的和碩格格的貼身丫鬟,伺候起我來便心不甘情願。固倫格格又如何?如今,還不是一頭喪家之犬,要不是我善心大發,說服三哥收她當偏房,她還不知道在哪家勾欄裡賣身,躺在哪個男人的身下……”
腳步趨近。
一道陰影籠罩下來,邵瑩瑩怒不可遏地抬起頭,葉花燃那張姝絕出塵的在龍鳳紅燭的照耀下有一種驚心動魄的豔麗。
銳利的刀鋒,抵著邵瑩瑩白皙、纖細的脖頸。
持刀的人言笑晏晏,笑容媚然入骨,“躺在哪個男人的身下如何?”
邵瑩瑩的瞳孔劇烈地收縮了一下。
她下意識地張開嘴,葉花燃是有備而來,又怎麼會給她開口求救的機會?
藏於袖口的紅色喜怕,快而準地準塞進邵瑩瑩的嘴裡,“別動,否則,你動一下,我便在你的臉上——劃一刀……”
輕柔至極的語氣,如同葉花燃這個人,無論對誰,從來都是清風細語,和顏悅色。
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像葉花燃這樣養在溫室裡的一朵嬌花,竟然也會有持刀傷人的這一天,連帶的,就連那平日裡聽起來恰似春風過耳的聲音,此刻響在耳畔,陰測測,宛若來自無邊地府的陰風。
身處亂世,但凡有條件的人家,都會為自己配備一二防身的武器。
邵瑩瑩自是也不例外。
以往,她的手槍,從來都是不離身的。
今天,是她大意了!
邵瑩瑩的手迅疾地往枕頭底下摸去——她那把常年不離身的手槍此刻就在枕頭底下。
三國時,魏太子丕,造百辟匕首三,其一理似堅冰,名曰清剛。
謝歸年死前,常年不離身的貼身武器,連同他半生的求而不得,偏執情深,一併贈予了花燃。
凝白如雪的皓腕,被切口齊整地砍斷,枕頭底下的槍支被搜出,鮮血噴濺在於葉花燃的出塵絕美的臉龐,豔麗如開在幽冥府邸的彼岸之花。
“唔!!”
邵瑩瑩的身體猛地一個痙攣,一個嘴巴被方帕塞住,竟是連喊叫也不得衝破喉嚨而出,就是連把方帕拿開也不敢,擔心自己的另外一隻手也會被齊整切去。
眼淚充斥著赤紅色的眼眶,邵瑩瑩眼球暴漲,冷汗沁出如珠。
求生的本能令邵瑩瑩用身體撞開葉花燃,然而,當她的身體撞上葉花燃時,邵瑩瑩卻驚愕地發現自己的身體綿軟無力,別說是撞開葉花燃逃生,竟是連她一片衣襟都沒觸碰到!
葉花燃彎了彎唇,“大晏年間,有南巴巫醫研製毒藥,名曰‘末路’。無色無味,聞之初時體力盡失,不到24個小時內,閉腹痛毒發身亡,死後身體皮肉盡痿,縮成猴子那般大小,三分不像人,七分肖似怪,聽起來,是不是很熟悉?”
沁柔的女聲,猶如碎玉擊石,潺潺淙淙,說不出的好聽,可聽在宛若來自地獄的喪鐘,一聲一聲,撞擊著她的耳膜。
邵瑩瑩充血的瞳孔陡然睜大,眼球像是要從眼眶中脫出,呼吸粗喘。
英雄末路,末路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