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叔走後,我心裡百般複雜,甚至不知道自己未來的路該往哪走。走鏢肯定是不可能了,陰司經過此次大變,肯定會徹底封死鬼門。至少在陰司洗牌完成時。我不用擔心牛頭、馬面的人滿世界的追殺我。
怕觸景傷情,我帶著少天離開了酆泉。回到了江東,租了一間小房子,在一家快遞店打工。每天和少天開著小三輪送快遞,雖然很累,但日子卻無比的充實。
每天晚上,我會陪少天一起吃著燒烤,喝著啤酒,有閒錢的時候,再看看電影,錢雖然很少,生活很窘迫,但卻風平浪靜。
我很享受這種“人”的日子,玄門與俗世雖說在同一片天空,但實際上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
身體的勞累,對我來說反而是一種內心苦悶的解脫,沒有張王傳承,沒有爾虞我詐。
我每天都會帶著傻子弟弟少天滿城市的跑,老闆亮哥和同事見我做事誠懇,少天又是個傻子,對我也格外的關照。我和少天兄弟情深的事情,很快就傳開了,誰都知道江東有一個送快遞的小哥,每天帶著自己的傻子弟弟,風雨無悔。
到了六月底,少天已經學會了開三輪摩托車,江東的每個角落轉的比我還熟練,亮哥又給了他一份活,讓我們兄弟多掙點錢。
這天,我剛到快遞店,少天正在捱罵!
亮哥知道少天是個傻子,平時很少責罵他,我料想是少天犯了啥錯誤,就問他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們店裡有毛病啊,給老孃送冥幣是想咒老孃死嗎?還有這個死傻子,老孃不簽字,他還動手打了老孃,你們要是不給個說法,咱們局子裡見。”一個染著黃頭髮,嘴裡咬著香菸,穿著低胸的年青女子,正在店裡嚷嚷個不停。
“少天,你又闖禍了?”我皺眉問少天,他是個傻子,腦子一根筋,有時候客戶不在家,他在別人門口一蹲就是一天,經常被人誤會,害我和亮哥沒少進局子擔保人。
少天不說話,眼中滿是委屈的淚水,嗚咽道:“明明就是發給她的快遞,她不籤還罵我,我才推了她一下。”
“喲呵,你個死傻子,什麼叫推一下,老孃的手都腫了,有你這麼推人的嗎?告訴你,今天不陪精神損失費和醫藥費,這事沒完,告訴你不怕,老孃局子裡有人。”女人雙手環胸,咬著香菸,態度極度的囂張。
“我不是傻子!”少天有些急了,額頭的青筋鼓凸,他最不喜歡別人說他傻了,為此沒少跟人犯急。
我心中暗自冷笑,少天真揍了這娘們,她的手就不僅僅是腫了,怕是早就成了粉碎。
但這就是俗世生活的一部分,我和少天好不容易融於現實,決不能因為一時意氣,拿出玄門那一套來對付普通人。
我和亮哥打了個圓場,亮哥佯作責罵少天,又向那女人道歉,最後罰了少天一個月的工資給那女人做賠償,女人才撅著屁股一晃一晃的往門外走去。
“無傷,這事其實也怪不得少天,也不知哪個缺德鬼……”亮哥見少天受了委屈,怕我再責罵他,寬慰道。
話音未落,只聽到一聲急促的剎車聲與慘叫,緊接著街道上傳來女人的尖叫聲,我追出一看,潑婦已經倒在了血泊中。
一輛大卡車正停在路口,車輪撞飛女人後,又從她的頭上碾壓了過去,腦漿、血撒了一地,就連那對傲人的胸脯,也被碾成了肉餅,場面真叫一個慘不忍睹。
卡車司機戰戰兢兢的站在車輪邊,吐的是一塌糊塗,全身汗流浹背,完全不知所措。
這時候已經有人撥打了電話,這裡離市區並不遠,交警很快就會趕到現場。
“哎,真是可惜了,這麼漂亮的姑娘,真是閻王要人命,是禍躲不過啊!”亮哥點了根香菸,搖頭嘆氣道。
要是剛剛她在店裡多呆那麼一兩分鐘,這出慘劇或許就不會發生了。
我沒有說話,此時是正午,那司機身上卻透著層層黑氣,像是中邪的徵兆。
“不是我,不是我……”司機哆嗦著嘴唇,嘴裡喃喃不已。
四周圍滿了看熱鬧的人,不少人明明嚇的不敢睜開眼,卻仍不肯離去。殊不知,若非是正午,鬼魂尚未成形,在此徘徊看熱鬧,很可能惹禍上身。
但凡遭車禍而死之人,化作鬼,多為怨鬼、厲鬼,陽氣、時運稍低的人,很容易被厲鬼纏上。
“嗨,兄弟,別怕,抽根菸,這到底怎麼回事啊?”趁著交警還沒到,我走過去,拍了拍司機的肩膀,給他遞了根香菸。
司機沒接住,顫抖著手點燃,吸了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