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有一個壓縮包,看預覽好像是一段音訊檔案。
林淼感覺不知道會不會是病毒,一時間沒有理會。
等她把屋子收拾了一圈,再回過頭來,還是惦記著這封來的蹊蹺的郵件,好像有種力量驅使她要去看一看。
林淼點了下載,檔案不大,很快就儲存下來了,解壓也是一秒鐘的事,防毒軟體沒有響起警報,她才點開來聽。
她原先是想,如果不是病毒,那就可能是沒加好友的同學發來給她聽的作業,這也不是沒有過,大家一個班的,經常會探討這些,不然她也猜不出還有別的。
完全沒有任何的心理防備。
最差的不過是電腦中病毒。
她從來沒想過,這個世上,會有更差的,更沒下限的事情發生。
“你醒來了。”說話的聲音有些惶然。
接著是另一個聲音發出的一陣冷笑,伴著幾聲咳嗽:“你當然不希望我醒過來。”這麼幾個字,這個人都說得斷斷續續的。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你不知道……好一個不知道。”
“如果你要說那次意外,那是你自己掉下去的,不關我的事。”
“醫生說,說如果我當時能被及時救起來,不會造成這麼嚴重的昏迷,可是你、沒、有。”說了那麼一大段話,力弱的聲音已經開始喘氣,呼吸聲很重。
“我只是太害怕了……”
“所以就對我見死不救?要不是你後來說的那些話,我怎麼可能踏空?”
“那你現在打算說出來嗎?把事實揭出來?”
“當然,枉我一直把你當朋友看……”
“朋友?我敢說,只要你現在說出去,說你出事跟淼淼沒有半點關係,顧淮馬上就離開你!你還敢不敢做這個朋友?”
“你胡說!”
“我是不是胡說,試一試就知道了,你敢的話,我也不怕,大不了一拍兩散。”
然後就聽到一些凌亂的步伐聲,還有東西被推倒的聲音。
對話還在持續。
可是唯一的聽眾林淼,卻不願意再聽下去了。
兩眼呆滯,彷彿被抽掉了靈魂。
是誰給她發了這麼一份郵件,給她講了這麼一個“玩笑”。
一點都不好笑啊。
從太陽正午,到夜幕低垂,林淼抱著膝蓋坐在單人沙發上一動不動,不知道維持這個姿勢有多久了。
連燈都沒開,好像恨不得黑夜把她吞噬,這樣她就可以不用想不用聽不用看。
陳季珽回來見到黑漆漆一片,還感到意外,以為林淼出門了,心裡還有些失落,可是開了燈,卻發現她一臉可憐兮兮地蜷縮在沙發。
他心裡一沉,手裡拿著的東西都丟在一邊,快步走過去,蹲在她跟前,摸著她的臉問:“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裡坐?也不開燈,吃過飯了嗎?”
今天說好是下午回來的,但是行程有變就耽擱到現在,應該先打個電話跟她說的。
他以為林淼是在跟自己生氣。
“是我不好,下次我早點回家。”
聽著他這麼溫柔的說話,林淼壓抑了大半天的情緒猛然爆發了,她忽然抱著他,放聲哭了出來,越來越大聲,越來越用力。
就是見慣了大場面的陳季珽也一下子懵了,僵了一會兒,想要拉開她看看她到底怎麼了,她不願意,死死地抱著自己。
他只得這麼抱著她,拍著她的背問:“你到底怎麼了?”
可能是好事成雙,林淼的入學試很順利,再過半個月她就能到巴塞爾的大學進修,實現自己夢寐多年的願望。
就是現在的身份讓她還難以適應——陳季珽的妻子。
但是他是對她越來越好,好得都有些不真實了,他也從未提過他家裡怎麼樣,好像就要跟她在這裡長久住下去似的。
林淼不讓自己多想,收起心思一心一意向學。
她跟的導師,在歐洲的音樂界也享負盛名,帶的學生不多,又非常嚴格,她也沒時間多想別的,每天除了上課,還抱了一大堆的資料回來啃。
陳季珽頗有微詞,都有些後悔送她去唸書了。
林淼為了安撫他,今天一下課,特地早早地回來,買了很多他愛吃的菜打算今晚做給他吃的。
她看到桌上放著幾本圖冊,旁邊貼了一張便籤,她拿起來一看,不由得臉紅了。
——看看喜歡哪裡?辦了婚禮我們就去度蜜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