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土之色極為相似,有枯葉亂草掩著,兩人雖然都曾發現死蠍子,但並未在意。如今留心一看,才知自己所立之處,其四周已鋪滿了一片死蠍子!
雖然心中有一種麻麻的感覺,甚至覺得腳底下也是極為不適,但死蠍子畢竟是死蠍子,不會有什麼危險。司如水蹲下身來,折了一根樹枝,撥弄著地上的死蠍子。他的神情頗為凝重!
範書知道他是懸壺老人的弟子,對這些毒物自然極為熟悉,心想也許他能看出些什麼來。這麼多蠍子怎麼會集中於此?又為何會大量地死去?
司如水緩緩站起身來,道:“這些蠍子品種不一,有嶺南的赤尾蠍、有關東的腹環蠍,甚至還有生活在天山冰川中的寒蠍,由此可見,這些蠍子並非在這兒土生土長而成,而是有人專門收集飼養這些蠍子。飼養它們之人的身份有二種可能一種是死谷弟子,他用這些蠍子構成了一道頗具威力的防線;另外一種可能就是攻山者,也就是方才殺了灌木叢中暗哨的那個人,他用這些蠍子向這兒發起了攻擊。”
範書皺眉道:“哪一種可能性更大些?”
司如水很肯定地道:“蠍子一定是死谷門人訓養的。”
範書奇怪地道:“你怎麼能如此肯定?”
司如水道:“防守的人是處於被動中,所以如果蠍子是進攻的人所訓養。那麼即使死谷中有人能對付這些蠍子,也不可能恰好守衛這一帶,在蠍子被制服之前,難免有武功較弱的人中毒而亡。事實上能夠在如此龐大的蠍群前倖存的人並不太多。”
範書相信這一點,這群已經死去的蠍群的確讓人心驚,如果它們活著的話,密密麻麻的高翹著毒尾,兩隻毒螫在激烈地碰撞,那該是何等可怕的場面!
數萬只老鼠其實比一隻老虎更可怕。
司如水道:“你再看這些蠍子的分佈是靠近山頂的那邊要密一些。靠山腳這一端要疏一些,但分佈的範圍卻廣一些,這說明蠍子應該是在山上釋放出來,然後從釋放點向山下衝去。這足以說明蠍子是死谷弟子訓養的。”
範書如牙疼般吸了一口冷氣:“攻擊者能讓這麼多蠍子一起死於非命,的確高明!”
司如水道:“像這樣小而多的毒物,不可能用暗器或其他武功對付,只能以藥物取之。”
範書心中一動,道:“司先生乃是壺老人愛徒,想必定有高見?”
司如水沉默了一陣子竟搖了搖頭,只輕輕地說了一聲:“奇怪……”
範書目光閃動,忽然輕輕一笑,道:“且不管誰人制服了這些蠍子,總之對我等有百利而無一害,你說對不對?”
司如水也笑了笑卻未說話。
越往上走,越是心驚不已!因為一路上他們竟見了不少死狀與第一次所見一模一樣的死屍!這時,讓他們驚駭的不再是死者淡綠色的臉,而是幾乎每一個死者都沒有任何反抗的跡象!
也就是說他們根本沒有反擊的機會!
範書心中轉念無數!
他突然想到按理即使這一帶的防守者全被殺光了,他們也應該在臨死前發出警告,讓其他弟子過去增援,可自己這一路來所見到的全是屍體,沒有一個活物。難道襲擊者的身手已高至如此地步,竟可使他們連警訊也來不及傳出去?
想到這一點,範書頓時有冷汗滲出!
此時他們兩人都已不再說話,一路上的情形讓他們心中有了一種無形的威壓!
他們發現死谷四周的山勢雖然不十分險峻突兀,但自半山腰以上,卻長著無數糾纏不清的藤狀植物,甚至連許多參天古木的樹枝上也會旁生出藤葛來,有的粗若手臂,有的細若手指,縱橫交錯如網!
在這樣的藤葛中行走,可謂是寸步維艱!
這時,他們才明白死谷選擇這樣一個地方作為他們的後盾,並非毫無道理的。利用這些藤葛,死谷完全可以在這裡組成一道道嚴密的防線!
地上越來越多的屍體讓範書與司如水明白了一些東西:如果他們不是正好選擇了這條路徑的話,那他們根本就別想如此順利地上山!
倏地,山頂的方向傳來了呼喊聲。
兩人齊齊一驚!
司如水以低不可聞的聲音道:“哦們的行蹤被發現了?”
範書恩忖道:“也許吧。”這時,山上又響起了一聲慘叫,當聲音達到一定的高度時突然中斷了。
範書喜憂參半地道:“另有其人!也許便是驅殺蠍子的那個人。”
司如水張了張嘴,好像要說什麼最終卻又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