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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予想起活著的衛懷瑾在師生裡撒謊成癖的不良風評,試探地問:“你們家人也不知道她為什麼去那兒嗎?” “警察問過我父母,他們什麼也不知道,我對懷瑾更是一無所知。”衛懷信臉上的哂笑始終沒變,“原本該是最親密的家人,卻一問三不知。那天方未艾不也說,像我這樣的哥哥,他都懶得排查。” 他說這話時,語氣裡的譏諷多過沮喪。 杜若予問:“你……都瞭解你妹妹哪些事?” 衛懷信搖頭,“我父母說懷瑾溫順懂事,從小就乖巧聽話,是他們的掌上明珠,但我聽說,懷瑾的性格比較古怪內向,雖然住宿,但和室友的關係很一般,不愛說話,平日獨來獨往,似乎沒有朋友。” “你信哪一面的衛懷瑾?” “她在我這兒近乎一片白紙,這些天斷斷續續拼湊出來的形象,不像同一個人。” 杜若予想到這幾日在她家裡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衛懷瑾,覺得自己親觸的衛懷瑾和旁人口中的女死者,又是 偽證之罪 衛懷瑾被殺是聖誕過後兩天,等到杜若予和衛懷信相約重返兇案現場,已經是這一年的最後一晚了。 衛懷信提前十分鐘等在杜若予家樓下,他已經很多年沒這樣等過哪位異性。 月色深沉,浮雲嫋嫋。 老舊的樓道鐵門哐噹一聲被推開,杜若予戴著她的黑色墨鏡,拄著她的黑色長柄雨傘,敲敲打打,摸摸索索地出來了。 衛懷信看著她,一時竟不知道該視若無睹還是上去攙扶。 杜若予像是知他心中所想,在寒風裡咧著嘴扯出一個冷冽扭曲的笑,“其實我看得見模糊人影,你不用擔心我,自己正常點就行。” 衛懷信看著她,有些不解,“你在家都好好的,出門為什麼要扮成這樣?是有什麼不方便提的秘密嗎?” 杜若予裹緊圍巾,“你既然相信了我能通靈,就別對我的事追根究底了,總歸不是什麼好事。” 衛懷信獨自成長於國外,自小便能準確拿捏人與人之間的分寸,果然不再多問。 案發現場距離杜若予家也就盲人步行三十多分鐘的程度,他們一前一後,趁著寒夜蕭瑟月黑風高,相伴無言地來到衛懷瑾被殺的巷子前。 衛懷信帶來了手電筒,正要開啟開關,就被杜若予摁住手腕。 “別開燈,那晚很暗。”杜若予朝前踏出一步,悄聲道,“那晚下著大雨,很冷,巷子兩側的店面和頭頂的窗戶幾乎都關著,只有很遠地方零星一點燈光照過來,隱隱錯錯的,根本看不清楚。” 衛懷信問:“那你當時是怎麼發現懷瑾的?” 衛懷瑾的屍體在巷子深處,歪倒在地上,還被巷口的兩個大垃圾箱遮擋。 “我沒看見她,我根本不可能看見她,我是聽到了她的呼救,很輕微的聲音……她當時已經沒什麼力氣了。” 衛懷信想起杜若予的眼鏡,知道她說看不見絕非假話,“既然看不見,那你還聽見什麼奇怪聲音了嗎?” “聲音……”杜若予閉上眼,從記憶深處搜尋那晚的零星碎片。 她只知道衛懷瑾死於胸腹部多處創口,那些創口兇狠野蠻,不少直接刺穿了她的脆弱內臟,方未艾說現場掙扎的痕跡不多,說明衛懷瑾受襲得快,死得也快。 在杜若予與兇手迎面而過前,她確實不曾聽過什麼奇怪聲音。 杜若予睜開眼,摸黑朝巷子裡走,走出幾步後,她摘掉眼鏡。 站在巷口的衛懷信關注著她的一舉一動,“你為什麼摘眼鏡?” 杜若予回頭看他,“我當時確認過她還活著,所以摘了眼鏡,我想幫她。你為什麼不過來?” “……我怕打擾你。” 杜若予低低笑出聲,“原來你不僅怕鬼,還怕黑。” “……”衛懷信乾咳一聲,“你想多了。” 杜若予拉長調呵呵地笑,“衛……先……生……你過來啊……” 衛懷信額角抽了抽,“……杜小姐,你冷靜點。” “好吧。”杜若予聳肩暗笑。 此刻巷子裡並不比那個雨夜黑,她站在深處,舉目四顧,視線定格在黑漆漆的側前方,疑惑道:“……那裡有些地方不對了。” 衛懷信忙問:“哪裡不對?” 杜若予搖頭,“我不能確定……我之前時常路過這裡,但很少走進來看過,大的物件擺放上都沒差,就是……哪兒不對了……” 她陷入沉思,衛懷信不敢打擾,他只能看見她的背影輪廓,孤零零地杵在黑暗裡,偶爾動一動,像被風吹過的舊木頭。 那實在是很消瘦的一個人,長著清秀淡然的臉,時常會古怪地笑,察覺了自己的軟肋,便故意嚇唬自己,性格里卻有溫柔妥協的部分,願意給予人關懷與照顧。 這樣的杜若予,怎麼會與牛鬼蛇神扯上關係? 就在萬籟俱寂時,杜若予的手機突然響起,狠狠嚇了她和衛懷信一跳。 手機來電顯示著方未艾的名字,杜若予接起來,長吁了口氣,“什麼事?” “杜杜,我看現在還不晚,你方便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