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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部分

扇不停地給她扇扇子。

終於捱到了傍晚,山風襲來,一掃白日的暑氣,總算涼快了許多。

連幼梅蹬著腳踏車,大汗淋漓的進了門,摘下草帽,蹲在水井邊就想把頭摁進剛剛壓下出來的井水中。

劉姥爺放下妮兒趕緊伸手阻止了,“這孩子,就是再熱也不能這麼著,冷熱相激,這腦袋不要了。”手指著一邊的石槽道,“有曬好的熱水,用它沖沖就涼快了。”

“你怎麼這麼熱,跟水裡撈出來似的。”劉姥爺詫異地看著她道,“你又不用下地幹活兒。”

連幼梅拿著木盆,舀了些石槽裡的曬好的水,洗了洗臉。

“呼!這才感覺活了過來。”連幼梅水淋滴答地說道,“我也不想的,李幹事積極響應上級的最新指示,我們現在正在學跳舞。”

‘跳舞?’妮兒隨即就想到忠字舞,因為這個時期只有一種舞可以跳。

在舞蹈方面,因為所有的民間舞蹈藝術都被打入冷宮。被扣上了“四舊”的大帽子,傳統的藝術形式被禁絕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令今天的人很難相信的東西忠字舞。

在極左狂潮席捲全國大地時期。似乎人人都要表示自己無限忠誠,紛紛以各種各樣的方式來表現自己。跳舞者不分男女老少。不分白天黑夜,在車間、操場、碼頭、街頭、田間……每天早晨,隨處可見跳“忠字舞”的人群。

“忠字舞”,是在造反舞之後才流行起來的大眾舞蹈,也幾乎到了人人必跳的程度。它源自蒙古的“安代舞”,或許也是蒙古革命小將的發明創造。跳的時候,舞者要手牽紅色綢巾或者紅寶書,唱著“敬愛的……”之類的頌歌。邊唱邊舞。在這個愚昧和荒謬的時代,每天早晨,隨處可見跳“忠字舞”的人群。學生們到校上課,也首先要跳上一段“忠字舞”,才能開始一天的課程。

這舞蹈要跳,得先學會才成,對有些人來說,那簡直是難為人。

“小嬸、小嬸那個舞怎麼跳,你教教我們。”姚博遠和清遠急急忙忙跑了進來問道。

“你們也要跳。”劉姥爺詫異地看著他們兩個人道,“就你們這粗胳膊、粗腿。硬得跟槓子似的,也能跳舞。”

“就是啊!”姚清遠拿起桌上的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一飲而盡道。“不跳不行,不跳不讓上工。”

山外的世事已經變得失去了常性。山村裡邊,亦開始慢慢地顯現著一些人老幾輩都沒有經見過的古怪事情。

“所以不跳也得跳。”姚博遠也一臉無奈地道,“給我倒杯水。”

姚清遠倒了杯水遞給他,“小嬸,教教我們。”

“我自己還搞不太明白呢!”連幼梅有些不好意思道,“咱們來拼湊一下,看看能記住多少!”

“我就記住第一個動作。”姚清遠起身站在院子裡的空地上,“你們移開點兒。別讓我碰著你們了。”

劉姥爺抱起了妮兒,兩人坐在石凳上。看他們跳舞。

只見姚清遠大聲念道,“敬愛的*……我們有多少知心的話兒要對您講。”然後雙手按著自己胸部。

“我記得這個。我們有多少熱情的歌兒要對您唱……”姚博遠粗胳膊笨腿的,兩手放到腮幫,仰頭望,手指呈放射狀地一閃一閃。

“噗……”劉姥爺不好意思地說道,“你們繼續,繼續。”

“剩下的我來。”連幼梅跳道,“千萬顆一顆紅心。”兩手的拇指和食指合併,畫成一個心的形狀比在胸前。

“這個簡單。”姚清遠和博遠認真的學了一遍,雖然動作僵硬的如機械舞似的,總算似模像樣了。

“給我紅寶書。”連幼梅催促道。

姚博遠立馬從兜裡掏出紅寶書,遞給了連幼梅。

“要獻給您!”連幼梅單腿的腳尖跳躍著,另一條腿不斷後踢,雙手把那一個心形向右上方一下、一下地送上去。

“就是這個,就是這個。”姚博遠跟著學了幾遍,總算能看了,剛才用力過猛差點兒栽倒。

“你們這是幹啥?耍猴呢!”姚爺爺跨過門檻走進來笑道。

“爹!您可不能胡說,這可是要挨批的。”連幼梅趕緊說道,然後快步走向街門,關門落閂。

姚爺爺不解地坐在石凳上問道,“這是咋了,還神神秘秘的。”

“親家,事情是這樣的……”劉姥爺解釋了一下。

“哦!那該跳,向他老人家表忠心,你們接著跳。”姚爺爺揮揮手道,“我不打擾你們,你們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