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上演全武行,就是要擔心她禍從口出給自己惹是生非,她這裡正琢磨著怎麼攪黃這樁親事,最好讓兩人見都不見,就聽見那邊傳來一道輕柔卻略帶磁性地女音:“你們在做什麼?!”這聲音雖輕,卻擲地有聲,有種不可抗拒的威勢。
華鑫和木秀妍都抬頭一看,發現一行打著孔雀羽扇的宮人簇擁著一箇中年美婦緩緩走來——正是皇后。今日皇后打扮的頗為閒適,只穿了深紫深藍繡金線的一身翟衣長裙,看她行走的方向大概是去找昭寧的,沒想到看了這麼一出好戲。
木秀妍一時傻了眼,還沒反應過來,她身後一個極伶俐地媳婦子連忙跪下道:“娘娘,我們家小姐本正好好的,也沒做什麼,這位小姐就不知從哪裡走了出來,對我家小姐大加譏諷,還動了手。”所謂顛倒黑白,不外如是。
皇后可不是聽之信之的傻瓜,她笑了笑,眼底卻暗藏了一絲凌厲:“是嗎?可你家小姐那句‘蠻子養大的小雜種’,也是本宮聽錯了?”
那媳婦臉色煞白,跪倒在地不敢吱聲了,木秀妍也是晃了晃身形,搖搖欲墜,但還是咬著牙道:“小女出言不遜,衝撞了皇后娘娘,本該萬死,還望娘娘看在我父親的面子上,饒恕了臣女吧。”她雖說著求饒的話,但卻絲毫沒有跪下請罪的意思。
這下連華鑫都吃了一驚,這姑娘真是個猛人,生了一副潑天的膽子,這時候竟還想著仗勢壓人。
果然,皇后的眼底劃過一絲恚怒,但隨即又恢復了平靜,面上波瀾不驚,轉頭對著華鑫溫和笑道:“你這孩子,在這也耽擱了許久,快去找昭寧吧,她可等著你呢,省得你們遲了,都挨太傅的手板。”她看到華鑫擔憂的看了小喜鵲一眼,微笑道:“本宮一會兒會著人好好照料她的。”
華鑫估摸著這是她應當是被那句‘皇后都要禮讓三分’惹毛了,現在打算處置木秀妍,卻不想讓自己看到的。於是恭敬地行了個禮,轉身去了,待到走遠了,還能聽到木秀妍滿是不甘地說著‘一個巴掌拍不響’‘明明是她先動的手’之類的話。
華鑫對她的膽色肅然起敬。
她生怕頭一天上課就遲到,拉著半夢半醒的昭寧就往天寶苑趕,天寶苑在外宮,距離皇子們住的地方頗近,距離昭寧住的莊和殿卻遠,兩人一通好趕,這才踩著掌事太監敲得連綿玉磬聲進了書苑。
此時書苑裡已經坐了近十個人,皇子們坐頭排,陪讀們坐在一邊,旁邊隔了個屏風,屏風一側只有兩章並排的桌椅,應當是給她和昭寧準備的。
華鑫剛進教室,一看之下就忍不住樂了,沒想到尼桑和上回遇到的鐘二都在,尼桑隨手翻著一本《六韜》,鍾二手裡拿了個玉管筆在轉啊轉,看來都是栽在伴讀這個大坑裡了。
華鑫仔細打量了一番,發現除了尼桑和鍾二之外,就屬端坐在最前方的一個男子最為出眾,他容貌只是清秀,但他吸引人之處不在五官,而是舉手投足宛如春風融雪晴翠流波,溫和從容,坦蕩自然。
昭寧見了他,立刻跑上去見禮,然後撒嬌笑道:“四哥哥好久沒來尋我了。”
那男子笑道:“本來打算過幾日去看你的,沒想到你就來了。”
當下華鑫就明白他是誰了,卻是皇后的嫡出皇子,昭寧的同胞哥哥——姬奉明。他頭上其實也有兩個哥哥,不過都夭折了,現在最長的是大皇子,嫡出的是這位四皇子,兩人都是儲位競爭的強有力人選。
昭寧大概是混熟了,拉著華鑫做介紹,姬奉明微笑著拱手道:“鬱陶妹妹。”
華鑫還禮道;“四皇子表兄。”
昭寧拉著華鑫繼續介紹,那個還粉嫩嫩一團的正太是十一皇子姬奉賢,還有其他幾個來做陪讀的世家的公子,除了還在溫泉莊子裡的大皇子,和幾個路都走不穩的小殿下們,龍子們基本上都在這裡了。
昭寧笑道:“今個人來得好齊全。”華鑫開始不解其意,後來才明白過來,像是謝懷源等人都有公職在身,不可能日日來,若是遇到公事了,勢必要告假的。
華鑫看著昭寧和四皇子在一起說說笑笑的親熱勁,又看著自家尼桑跟沒看見自己似的低頭看書,不由得一陣氣悶。
她擺好東西,在位置上坐好,正抬眼看著龍嘴更漏,盤算著還有多長時間太傅才到,忽然眼前伸來一隻修長的手,手上託了一盞琥珀色的茶,正逸著嫋嫋的香氣。
華鑫順著看過去,發現是鍾玉正眼含笑意的看著她,溫聲道:“春飲花茶,可助散去體內的寒邪之氣,從而產生陽氣。”
鍾玉看到華鑫怔愣的看著她,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