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再和第二個人說,若是你祖母她們問起來,就說是和王妃一塊兒說話來著。”
林若拙眼睛睜的大大,靜默片刻,道:“我知道了。”
黃氏有些不敢看她的眼睛,嘆了會兒氣,掩耳盜鈴道:“或許王爺只是一時興起,過兩天見你笨拙,就煩了。”
林若拙低聲附和:“或許吧。”
這話題說的好沒意思。停頓一會兒,黃氏強笑道:“對了,有件事你還不知道吧,你大伯母已經同意給幾個哥哥漲月錢,一個月五兩。”
林若拙一點兒也不意外。要知道,林若愚回來了,這位可是馮氏親生的,委屈了誰也不能委屈他,漲月錢是必然之舉。
果然,就聽黃氏接著道:“你大哥哥已然有了功名在身,不同他人。除一應應酬往來花銷由公中負責外,月錢是一個月二十兩。我想著,謹哥兒如今也是有人情往來的,五兩怕是不夠,每月再添他十兩,你這邊也是一樣。”
林若拙一算,他們兩兄妹一個十五兩,一個十二兩,足可做兄弟姐妹中的‘富翁’。心下喟嘆,道:“母親,為了哥哥,我願意的。”
黃氏一怔,隨即眼眶紅了,潸然道:“別怪母親狠心,我也是沒有辦法。你看看咱們二房,能指望上誰?你放心,他日說親”
“母親!”林若拙打斷她,“女兒不願攀附豪門,只求一人口簡單,人品忠厚之家即可。女兒,願意低嫁。”
“你”黃氏驚住,“你知道你在說什麼?你還小,不懂這裡頭的厲害。你道那低一等人家是好的?放心,恆王爺從來就不是個長情的人,愛好多變。他還能教你十年不成?最多一兩年就沒興趣了。那時你也十歲不到。這點子小時候的胡鬧,不算什麼。高門先不去想它,說個和咱們家差不多門戶的絕無問題!”
林若拙沉默,以後的事誰也不知道。名聲這種東西,其實就像史官筆下記錄的歷史。不在於是否真實,而在於為誰服務。需要什麼樣,就必須寫成什麼樣。需要你是英雄,叛亂也能寫成不畏強權,需要你是小人,正當防衛也能寫成主動傷害。未來這種東西,不定因素太多了。至少當下,她的付出可以立刻看見豐厚的回報。
“母親。”她道,“王爺教的東西,回來我要練習的。總不好太糊弄。融雪院只住了我一個,就是怕下人嘴雜。”
黃氏立刻道:“下人你放心,我自有辦法。只是,唱起來是有聲音的,捂住眼睛容易,捂住耳朵卻難。”
林若拙想了想,道:“母親,不若我去韓夫子家練。外院人少,便是偶爾有人隔牆聽見,也會誤以為是夫子買了小童。”
黃氏心中一動,仔細看了她幾眼。
從正常思路上來講,這個提議很離譜。大家閨秀學才唱戲,韓夫子難道會覺得這事很靠譜?
但是,這個提議又不一定那麼離譜,因為韓夫子並不是一個無慾無求的人,他所求的
黃氏思忖片刻,心裡有了主張。道:“這事不急,我先去探探口風。你且不要和任何人提。”
外頭盧媽媽來報:“太太,少爺和姑娘們都到了。”
黃氏遂打住,示意林若拙和她一起去外間。
早飯結束後,黃氏帶著林若拙去給林老太太請安。林老太太問:“昨天在王府都玩了什麼?”
林若拙斟酌著回答:“沒玩多久就遇上了王爺。王爺拿了一套男孩子的衣服命我換上,然後就是吃糕點,吃的我快吐了。後來世子也來了,見我穿著男裝,要我和他打架,我不肯,他就惱了,拿了雞毛撣子打我。都打在背上,很疼。”
黃氏趕緊道:“媳婦已經看過了,沒有外傷,就是紅了一片。已經給上了藥,明天就能退了。”
林老太太一陣無語。半晌,嘆道:“六丫頭,委屈你了。世子調皮,並不是有心傷你,這事不可外傳。”
聞絃歌知雅意。林若拙一聽就知道,黃氏隱瞞了學戲的事,林家已然決定犧牲她交好恆親王府。
彼之砒霜、我之蜜糖。
因為見解和追求不同,林若拙倒沒什麼羞憤委屈的感覺。一如她長久以來對林家人的看法,大家不過是湊巧生活在一個屋簷下的陌生人。這樣也好,為林家做點事。也算是償還他們的養育之恩。
這件事就這麼決定了。
黃氏左隱右瞞,下的這盤棋還有一個重要的子沒有落。便是林若拙練功的地方。
這天,在和韓太太商量完恆王妃衣服的繡花圖樣後,她隨口閒聊的問起:“當年害了韓先生的那狂徒,可曾伏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