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瀾韜雙手一拱,仇恨的目光盯住城樓:“是!”
城外兵戎震天,城內,調兵遣將。老二、老四此時不得不聯合起來,紛紛加派人手,守住城門。
城內一道普通的街巷,一所普通的住宅,內裡傳來哭鬧聲。
“我要找父王,我要找母妃!”赫連暮祈大哭大鬧,“你是騙子,騙子!你騙我!”
黑衣女子眉頭皺的能夾死蚊子。她行武出身,做人保鏢一把好手,帶孩子就差遠了。偏這位還是個脾氣極壞,養的又嬌氣的小孩,這兩天,她又是打探訊息,又是哄小孩,還得滿足各種如‘床不軟,飯難吃,沒有新鮮果子’等等要求抱怨。感覺比押一趟遠鏢還累。
赫連暮祈不停的哭鬧:“我要娘,你是壞人,壞人!”
這是丁善善無論如何也沒想到的局面。
黑衣女子雖是跟在她身邊的保鏢,然王府後宅,多是婦人詭計。用到拳腳功夫的地方少,黑衣女子又不是家生奴僕,確切說屬於‘女護院’。和一群后宅老媽子、小丫鬟沒半點共同語言。平時出現的場合也就不多。又擅於隱匿氣息。於是在赫連暮祈的印象中,這女人就不是母親的親信。逃命那晚,他睡的迷迷糊糊,只記得母親交待女子送他去舅舅處。結果現在,母親不見,舅舅不見,親近的奶孃丫鬟一律不見了。天天和這個僵著臉的女人躲在‘破房子’裡‘受苦’。赫連暮祈本能的將黑衣女子當成了騙子,欺騙了自己和母親的人。
“外面很危險!”黑衣女子再一次強調,“現在還不是出去找你舅舅的時候。”
赫連暮祈壓根不信,平時在王府沒理還要鬧三分,何況現在受了天大委屈的時候:“父親是靖王,是皇爺爺最喜歡的皇子。我是靖王府最有身份的公子,是皇孫。怎麼會有危險?”
黑衣女子無法和他解釋,也是不太擅於解釋‘奪嫡’這種政治災難,只得反著道:“若是沒有危險,你母親也就不必深夜將你託付於我。”
那是你騙了我娘。赫連暮祈不吭聲,心裡早已不再相信對方的話。
黑衣女子見他不鬧了,慶幸不已,看看天色:“你回屋待著,我去做午飯。”
想到女子做出的清淡無味、素寡簡陋的菜飯,赫連暮祈又是餓又是委屈。他生下來就沒受過這等罪,越發想念府中生活。見廚房炊煙裊裊,女子貓著腰一邊燒火,一邊揭開灶上大鍋熬煮什麼,嘴一撇,悄悄朝門口挪去
黑衣女子雖有功夫在身,到底不是頂級身手。精力有限,耗了幾天也有些吃不消。廚房裡燒著火,雜音亂耳。等她做好飯菜出來叫人,院中哪裡還有人,只半敞開的大門仿若一張裂開的嘴,無聲的譏笑。
“不好!”女子跺了一下腳,進屋操起匕首入懷,腳下不停的衝出門去。
赫連暮祈開門後一路小跑,沒有生活常識的他,見街上無人也不覺得奇怪,直愣愣的往大街衝。恰好二皇子和四皇子正忙亂的調派人手支援城門,街上幾乎都是穿著御林軍、禁衛軍隊服士兵,持著兵刃森然而過。
赫連暮祈一頭衝過來,剎不住腳,撞到一人的小腿。那人一看,見是一灰不溜秋的粗布衣服小孩,拎起就罵:“小兔崽子!跑什麼跑!”
赫連暮祈活到這麼大就沒人敢罵他,立時回喝:“大膽!敢罵我!打板子!我讓人打死你!”
這隊士兵本就是去幹刀頭喋血的活,能不能活下來都是問題,心情正極度不好,聽他如此囂張,猙獰一笑:“想打死我?我先打死你都沒人問!”
“你敢!”赫連暮祈大聲喝罵,“你知道我是誰嗎?我是靖王世子!”
周圍人齊齊一靜,片刻後,笑聲震耳欲聾。那士兵拎著他晃了晃,暢快之極:“頭兒!咱們有救了。管他是真是假。拎了這小子去城頭,若不退兵,就扔了他下去!”
…
第116章慘烈
“老七。你看這是誰!”城樓,赫連老五瘋狂的笑著,手中拎著一個掙扎不休的小男孩,小男孩胖嘟嘟的臉,一身灰撲撲的粗布衣掩不住唇紅齒白。
“祈兒,是祈兒!”丁瀾韜驚怒的停下手,不敢置信:“怎麼會?他怎麼會?小妹呢?”他忽而癲狂,紅著眼問一旁的赫連老八:“八爺可知七爺府上有幾人逃出?”
老八冷冷看了他一眼:“你問我?我只知道我府上就活了我一個。”
小妾側妃什麼的,真不在這群天生貴胃的眼裡。更何況在老八看來,丁瀾韜又是什麼個身份!
“父王,救命!救命!”赫連暮祈驚恐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