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圖案,並不明顯,穿上之後顯得腰身有個極好的曲線。另外的淡綠色紙盒裡的小小絨布包中,是一條珍珠吊墜的白金項鍊,糌成倒垂花朵的珍珠耳墜。
這是當年秦牧正式到她家‘見家長’,她穿的裙子。她還記得當時他剛從香港分部開會回來,拿出這個袋子,說是給她讓她‘見父母穿的裙子’,她驚訝地說,這次不是見我爸爸媽媽爺爺嗎?我天天見天天見,我忽然搞得這樣正式,多彆扭啊?他瞧著她,似笑非笑,‘身份不同了,以後就是我媳婦兒了。照傳統中國婦女嫁人要改姓呢。。。很不一樣的見面。’在她不滿地準備抗議這種傳統思想的糟粕之前,他笑了,〃其實就是多個藉口看你穿漂亮裙子而已。小禾,其實你穿禮服裙子很好看。〃
那時候她還住在家裡,於是這條只穿過一次的裙子,只戴過一次的首飾,也就留在了她閨房的衣櫥,因為太缺乏實用價值,她搬去他那裡住的時候,並沒有作為隨身的衣物帶過去。
謝小禾把裙子攤放在床上,皺了皺眉,把那串字母打進古狗搜尋,出來的價位嚇了她一跳,再看看那絨布包裡的珍珠首飾,瑩潤精巧,即使對首飾並沒有愛的她,也著實瞧著心曠神怡。
她聳聳肩膀。
既然一切已經過去。
既然她當初放下鑽戒留下鑰匙轉身而走的時候忘記了還有這麼條裙子這樣一副首飾,既然今天不至於巴巴地跑到他跟前說,‘落了倆樣,你查收’,而丟進垃圾桶或者繼續丟在壁櫥裡也是全沒必要的浪費,更何況是這恰恰好地省了她逛商場的精力金錢與時間呢。
他說好看。
嗯,秦牧挑的衣服首飾,穿出去必然不至於丟臉。如此,真是省了挑揀猶豫的麻煩。
再加上一條去年給中學同學做伴娘時候的小禮服也就夠了。
她把門掩上,穿裙子,戴項鍊,把耳墜的銀針穿進耳洞時候,有一些刺痛已經是太久不戴,當時的穿耳洞,原本就是跟他一起之後,她小小心思地算計,以後橫豎為了做新娘要戴配婚紗禮服的耳飾,總不要‘臨上轎現扎耳朵眼’,所以當時兼職的女同事嚷嚷著哪裡有無痛穿耳她也就去了那無痛根本就是騙子,後來她的耳垂髮炎紅腫,反反覆覆了2,3個月,不斷地拿雙氧水擦拭,才算能夠開始戴耳釘耳環。
她轉動著耳針對著鏡子裡的自己苦笑。
盤頭髮,然後,細細地化妝。
直到視線有些模糊,她把手裡的粉撲放下,甩甩頭,自嘲地笑。
不過就是一條裙子,兩件首飾。
不要有這種類似觸景生情睹物思人的小文青的可笑情緒。
不是在他手術前對他說了,如今你有你的生活,我有我的,彼此都生活的好,也就足夠,唯獨你能康復,好好生活下去,別要留給我個肆意悲愴的機會,就好。
他不知道會給他夫人買多少條裙子,多少件首飾,哦,還有孩子。
那麼這條裙子對自己的貢獻謝小禾認真地對自己說了幾遍就是省了逛街的時間與金錢。而且,就要身體力行的把這省了的錢花出去才算得了最大的收益。
這個晚上謝小禾自己一個人去了最貴的日本料理屋點了平時總覺得肉痛的最高規格的刺身全套,喝了兩種清酒,結帳走人才出門就接到小安電話,說是他們幾個正在上次她升職時候請他們去的那間吧廳玩,背景音樂確實熟悉,是那天那個長相干淨斯文的小男生在臺上抱著吉它彈唱的曲子。
這時候小安說,禾苗兒,那天那個唱歌的小弟弟還在問你,說今天你怎麼沒來呢。
張小京在旁邊湊過來道,領導領導,小弟弟沒見到你好失望啊。
謝小禾靠在車門上,點了支菸。
最近抽菸的頻率已經從最早的為了趕通稿熬夜,別人都抽遞給她她就也接變成了隔三差五來一根,再到了熬夜時候主動要,又到了交了工作睡不著覺又不知道想幹什麼時候,也來一根。
她靠著車門仰起頭,這是個有絲絲涼風的,夏末的傍晚,這樣的傍晚,很適合有歌來聽。那天那個彈吉它的男孩,歌聲很動人,長相也好看乾淨。
小弟弟還記得她?
呵呵,小安他們為了拉著她一起泡吧的胡扯也罷,長相斯文單純的小弟弟其實頗通招攬生意的手段也罷,這個不用去硬頭皮逛街,空閒下來又意外地省了錢的傍晚,她想抽抽菸,喝喝酒,聽聽歌或者,還有人可以為了暫時的盡歡,隨便說些天曉得究竟是真是假的八卦故事。
〃我這就過來。〃謝小禾對小安說,〃開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