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嬌笑了:“哈哈,(*^__^*)嘻……”
陸康,看——呆了!
…
雞媽媽再度以一種捨生忘死的氣勢衝上來……
這回,阿嬌翁主改主意了;沒作滯留,而是嬉笑著扭頭就跑。
奔跑中只顧看後頭的家禽追兵了,沒留神前頭,嬌嬌翁主一頭撞到了什麼!
軟中——帶硬?!
箍住自己的臂膀和胸膛,散發出沉鬱的氣息,一種混雜的氣味——仔細鞣製加工過的皮革,長距離奔跑後馬匹的汗水,燒烤的煙燻味,當然,還有酒氣……
熟悉的氣息。
她家二位兄長身上經常會散發出類似的味道,特別是當他們從馬背上下來的時候;還有她那些不可一世的稱孤道寡的皇子表兄弟們;甚至她那位至高無上的皇帝舅舅身上,有時也會帶有類似氣味。
是的,非常熟悉的氣息,
也是從來能令她感到習慣、感到舒適、感到安心的氣息——習慣、舒適、安心到一點兒都不想動。
不對!
眼前這傢伙是陌生人!!!
嬌嬌翁主心中凜然,猛地用力推開面前之人,本能地後退兩步。
終於看清楚了。
不,不盡然……
站在前面的男子個子很高。但因為揹著太陽,所以看不清五官面貌;只有一雙眼睛,猶如燃燒中的黑曜石,在整個剪影中尤其扎眼。
又是,‘熟悉’的感覺!
‘這、這人……’
不知不覺間捂住胸口,阿嬌能察覺到胸腔中開始翻騰的異感:‘這人,以前……肯定……見過!’
‘誰呢?應該不是血親。或者,是哪家……世交?’
館陶翁主阿嬌有些焦急地在記憶中搜尋著那些認識或不太認識的世家子弟的名字,希望能儘快找到答案。
是熟人,卻叫不出名字——這情形實在尷尬。都怪,母親館陶長公主的親朋古舊實在太多了。
…
沒等阿嬌翁主想出結果,對方卻先開口了:“蒙‘長信’翁主踏足……窮街陋巷,何其有幸哉??”
‘這是……挑釁!!’
阿嬌翁主立刻凝了眸,全身都警戒起來。
“汝……何人?至此作甚??!”
現在嬌嬌翁主認為自己剛才的思路錯了,此人既非‘親’也非‘朋’,而是對頭。
因為只有對頭,才會稱呼她為‘長信翁主’。
阿嬌的正式稱號是館陶翁主;和所有公主的女兒一樣,隨的是自己母親的采邑名。
至於所謂的長信翁主,是不知從宮中哪裡流傳出來的一個外號,一個謔稱——多有諷刺阿嬌鳩佔鵲巢,老是長住皇宮的意味。
再退開半步,光線的方向變了。雖然還是陰影居多,還是露出了男子異常年輕的面龐與好看的五官線條……
阿嬌,愕然!
他,絕對俊逸,卻也絕對——陌生。
阿嬌尋遍了記憶,也找不到一個哪怕是小部分相似的人。
可撲面而來的熟稔感覺,又該如何(⊙_⊙)解釋??
“吾……何人?”
對方的腰背依然挺得筆筆直。玄色的袍服下襬在風中飛起一角,因為陽光的折射顯出道道條狀的暗紋,與主人的語氣一樣,驕傲地暗示著不快:“果然,‘貴’人多忘事!”
話音未落,
男子即轉身拂袖而去,再沒回頭看上一眼~~(╯﹏╰)~~!
從來只有拂袖人,從沒有被拂袖過,阿嬌翁主一時怔住;等回過神來,人已經走遠了!
李泉、陸康等人圍上來了。他們剛才隔得遠,又被一堆小孩子小動物耽擱了時間,所以沒看到細節,只遙遙見兩邊似乎衝撞了一下,不過好在不久就分開了。
“翁……小娘子?”李泉頓了一下,詢問地上下直打量——他家翁主的臉色,可有些不好啊!
陸康立在近旁,憂疑的目光就沒離開過阿嬌翁主。
阿嬌踮腳尖向人離開的方向望了兩眼,下意識地揉了揉額頭,旋即又放下手,過了一會兒,才悶悶地說道:“……無……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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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漢帝國南宮縣
陽光,
透過初夏枝頭濃密的綠葉,
在泥土地上留下斑斑駁駁的陰涼……
大大的‘張’字旗,被高高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