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想來您老也快有八十了吧?”秦叔寶笑道,“快讓我們父子進去,藥師可在府中?”
“在,在在。”鍾老爺子面露喜色,連聲道,“若非是叔寶來訪,老朽斷不敢放你們進去……咦,秦叔寶,秦慕白,你們二人是父子哦?”
“方才我不是都說了麼?”秦叔寶笑道,“此乃犬子秦亮,字慕白,排行老三,現忝居百騎使一職。”
“啊,真是虎父無犬子!”鍾老爺子驚訝的又上下打量秦慕白幾眼,這才推開大門請二人入內。
秦叔寶邊走邊問道:“鍾老爺子,這衛國公府的府門,為何如此難入啊?”
“老爺如此吩咐,我等下人只得照辦了。”鍾老爺子說道,“方才老朽也說了,若非是朝廷御使駕到,又有你這稀客臨門,老朽可不敢放你進來。否則定要被老爺責罵。”
“呵呵,老胡子仍是這般的倔。”秦叔寶拂髯長笑。
“二位請稍後,待老朽先行上前通報。”
父子倆便停在了正宅前拐角的一處小亭中,耐心等待。秦叔寶說道:“三郎,稍後見了李靖,休得誇大其辭巧言令色。李靖為人謙虛謹慎沉穩幹練,最看不起輕浮淺薄誇誇其談之輩。”
“孩兒記下了。”
等了片刻,鍾老急忙快步出來,對秦氏父子彎腰拱手行大禮:“二位恕罪,是老朽糊塗,居然讓朝廷御使與翼國公在此等候!老爺聽聞御史與舊友前來,正在更衣準備出迎。”
“不必如此麻煩了。”秦叔寶笑道,“領我們前去吧。藥師腿腳不便,不用他出迎。”
“這可萬萬使不得!”鍾老慌忙指了指秦慕白,緊張的道,“他雖是你兒子,但卻是朝廷御史啊!”
“哦?哈哈!”秦叔寶大笑,“我倒是忘了,藥師一向知節重禮。也罷,我們父子就在此耐心等候,回去告訴藥師,叫他不必匆忙。”
鍾老頭兒便施了禮回去,秦叔寶笑言道:“慕白,李靖為人,就是如此的謹小慎微一絲不苟。方今天下,他的功勞可居第一,人人皆說他功高震主。可依我看,沒有誰比他更識得榮辱進退,將來必得善終。”
秦慕白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光是這為人處事之道,孩兒就有許多要向他學習的。”
“說得好。”秦叔寶讚許的點頭,“你切記,倘若他答應收下你,那便是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對待他,就像對待為父一樣。”
“是,父親大人。”
片刻過後,前方正宅大廳的大門朝兩旁大開,內裡走出一人,身著一身正式的紫色朝服,身材高大,雖手執柺杖仍顯得偉岸凜然。鬚髮皆已銀亮雪白,尤為醒目的是長及腹臍的美須,隨風輕舞頗為俊逸瀟灑。
“微臣李靖,恭迎御史!”捨棄柺杖鄭重拱手,李靖彎腰拜下。
“衛國公快快免禮。”秦慕白急忙上前,雙手奉上那個裝著靈壽杖的盒子,說道,“在下百騎使秦慕白,只是奉陛下之命,前來奉送這一根帝賜柺杖。此杖名為靈壽杖,是陛下請高手匠人專為衛國公量身打造的。”
李靖仍是沒有抬起頭來,雙手舉起頭頂接過那盒子,聲如洪鐘朗聲道:“陛下對微臣天高地厚之恩,微臣肝腦塗地,無以報萬一。吾皇萬歲萬萬歲,萬萬歲!”
秦慕白只好陪他走完這排場,說道:“陛下賜衛國公免禮。衛國公,請拿好柺杖,不必再如此多禮了。”
“謝吾皇天恩!”李靖這才鄭重的將盒子交給僕人,接過柺杖,然後凝神看了秦慕白一眼,轉瞬又將眼神移到秦慕白身後,頓時面露驚喜之色,抬手指向他大聲道:“叔寶?你是叔寶!”
“哈哈,我的老大哥,你還記得小弟?”秦叔寶也大笑上前,雙手與他握執在一起,“不錯,正是秦瓊!”
“哈哈!上次慶功宴上也只與你匆匆一晤,我們多少年沒有這樣把手言歡了啊!”李靖顯然也是極為開心,一邊大笑,一邊上下打量秦叔寶,頓時又面露驚疑之色,“咦,你的柺杖呢?”
秦叔寶哈哈的笑:“小弟現在日食鬥米啖日十斤,可以生搏猛虎,能夠劈易千軍,要那柺杖何用?!”
“哦,叔寶的病體……已然康復?”李靖驚訝的道。
“誠然如此。”秦叔寶呵呵的笑,“老大哥,你患有腿疾多年,為何就不仔細治上一治?你我皆是一樣,從軍打仗落下這些頑疾。但小弟幸甚將這些病都治好了,如今,又等著陛下召喚,時刻已備為國出力馳騁沙場了!”
“好,好,甚好。”李靖欣慰的點頭微笑,這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