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相公……”尉遲敬德果然跌去了火氣,退一步拱手道,“這會開得憋悶,俺想去見皇帝陛下,問個準信。不想聽這些人在這裡爭執不休了!”
秦慕白側目看去,房玄齡臉色蒼白病體虛弱,這一眼就看得出來。這時,房玄齡也正好側目看到了坐在門口末座的秦慕白,眼神匆匆一會,看不出是敵意還是好意。
他拍了拍尉遲敬德的寬厚的胸脯,笑呵呵的道:“你不用去了,我剛就從皇帝陛下那裡來,他方才服藥睡下,你好意思去打擾麼?”
這話一說出來,眾人心中無不醒了個神:久病不出房玄齡的突然來了,還專說是‘從皇帝那裡來’,難道他是暗指,自己帶來了皇帝的旨意?!
如此說來,拍板決案的人出現了?!
秦慕白心裡直打鼓:眼下兩方人馬僵持不下,連投票的票數都是一樣。房玄齡這位重臣的出現,勢必改變兩方力量的對比,打破這平衡的格局!再說了,他可能帶來了皇帝的‘旨意’啊!
壞了!房玄齡,他一直與皇帝同臥一室日夜相處,我把他兒子活活錘成了肉泥,他豈能跟我善罷干休?這一次他突然出現,肯定會對我大大的不利啊!……我真希望我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以房玄齡的為人,應該不會幹這種鼠竊狗偷公報私仇的事情。不過,房玄齡一向是最為主張偃武修文的,皇帝都說他是‘大唐的小媳婦’,最懂得節約持家,他怎麼可能主張用兵呢?
想到此處,秦慕白,有些絕望了……
第368章 峰迴路轉
看到房玄齡的出現,長孫無忌不經意的露出了一抹深意的微笑。他起了身來,親自上前拉住房玄齡的手做攙扶狀,輕言細語道:“玄齡,既是病重,就該好好休養,奈何還為這些事情操心?”
兩個老戰友之間的惺惺相惜之情,可謂溢於言表。其實,房玄齡雖然貴為左輔右弼之一與長孫無忌平起平座,可是在朝堂之上與誰都是相處都是一團和氣。但是眾所皆知,此前房玄齡是堅定的太子黨,而長孫無忌則與他並非同一陣營。如今太子倒臺,本該是樹倒猢猻散房玄齡就該因此而失勢,可憑藉著皇帝對他無保留的信任與之前立下的赫赫功勳,就連長孫無忌在朝廷陣營清洗時也不敢動他分毫,反而還費盡心思想要將他這員足以獨擋一面的大將,收編。
明眼人看在眼裡,都暗自冷笑。明明二人是貌合神離,但長孫無忌卻能表現得像親兄弟一般。這番城府與臉皮,已是非常人可及。
房玄齡很客氣的笑了一笑,尾婉的推開長孫無忌的手,說道:“國家有事,房某安能坐視不理?此前,針對蘭州戰和一事已經召開過兩次會議,當時房某病重昏迷沒有參加。今日已經大為好轉可以下床,便不請自來了。”
“玄齡來得正好。此等軍國大事,安能沒有你這大唐第一謀士的參與?”長孫無忌拱手道,“快請入座!”
就這樣,首席之上空缺的一個位置,由房玄齡坐了下去。
房玄齡的突然出現,讓眾人心中一起打鼓,此時,許多的目光都停留在他的身上。
房謀杜斷,一直是李世民身邊最得力的兩大智囊謀士。果斷睿智杜如晦已去,唯獨留下足智多謀的房玄齡,他尤其善於軍事方面的謀略籌劃。從大唐開國伊始,許多重大的戰役李世民都是聽取了他的意見,因而,李世民都親口說過,貞觀之前定鼎江山,房玄齡功勞第一。
他就好比是三國時蜀國的諸葛亮,水泊梁山上的軍師吳用,其威信可見一斑。
眾人看著房玄齡,他的確是一副大病初癒十分虛弱的樣子,臉頰上有著病態的潮紅,眼神也不如以前那般靈活與犀利,動作更是慢了兩拍。可是,沒有人因此而輕視於他。從此嘴裡說出來的話,依舊能在大唐朝廷之上擲地有聲,他的那顆腦子,不比任何人的遲鈍。
“玄齡,方才我們進行了一次‘民主投票’——唔,就是根據秦慕白的提議,來了一次匿名投票,結果,支援與反對蘭州用兵的各佔一半,剛好戰平。”長孫無忌說道,“不如就請你也來投個票,先表個態怎麼樣?”
“哦?這倒是新鮮。”房玄齡饒有深意的看了坐在最尾端的秦慕白一眼,讓人辨不出是善意還是歹意,輕笑一聲道,“所有人,都投票了嗎?”
“當然。”
“不對啊!”房玄齡說道,“這堂中除開我一共有九十五人,是單數,怎麼可能分成兩方人馬,一邊一半同樣多?”房玄齡說道。
“啊?”眾皆驚咦一聲,進來這麼久,怎麼就沒有人發現這個?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