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的等待,等待著劇情的發展。
“戴高樂機場,比我在國內路過的許多機場都要陳舊,可流動著的旅人讓我有新奇的感覺。這裡各種膚色的人混雜,擁抱,親吻隨處可見,和校園裡偷偷摸摸的激情不一樣,和大街上靦腆扭捏也不同,他們是如此的自然,真情流露,他們的眼裡,只有彼此。”故事進展得很慢,每天一小時,卻仍像是場老舊電影,回憶裡的那些片段,依稀可辨。如同泛黃的老照片,摩挲千次,依然承載著深厚的情感。
回憶,多麼美好而沉重的話題,在這越來越繁華的都市裡,每個人的腳步走得越來越快,還有多少人願意停留原地,又有多少人,捨得回頭看一看來時的自己。
那些曾一路相隨的人,在茫茫人海里,漸漸地走遠了,直到再也看不到彼此。
午夜,仍然會守在收音機旁的人,除了無奈要開工的計程車司機外,絕大部分是空虛孤寂的。當週圍的喧囂逝去,沉靜下來,那個真實的自己就跳了出來。在這樣的夜裡,讓人思緒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有些人,想找個人說說話,也有些人,想聽別人說說話,於是,午夜電臺成了最好的選擇。
“這是我第一次出國,領了行李,站在出口處,伸頭張望,等學姐來接。出發前,特地把航班號和我將會穿著的衣服都寫在郵件裡,直到看到她的讀取回執我才安然上了飛機。只是,按時降落的航班,仍是把我滯留在機場將近一個小時。直到見到她匆匆趕來的身影,我才發覺,原來到了歐洲,時間都變得微不足道。”沈傾覺得自己好像有了一點兒幻覺,為什麼今晚她總會覺得潘絲媛在唸到巴黎、歐洲的時候,聲音有一絲顫抖?
“Sarah;我在這裡!揮舞著雙臂,我激動地快要跳了起來,鮮亮的黃色羽絨服成功將她的目光吸引了過來。我終於見到了她,在她去往巴黎留學一年後的日子。”又一次的巴黎,又一次的顫抖,也許潘絲媛太過投入了。
“雨,對不起啊,臨出發前車子出了問題,找了好久才找到同學幫忙載我過來,讓你久等了。”舒雨是無題這個故事的主人公,初中時就開始暗戀學姐Sarah,追隨到高中,直到學姐高中畢業前往巴黎深造,這份情感一直未曾說出口。
“沒事,沒事,只要你來接我,我就很開心了!”潘絲媛的氣息終於迴歸了平穩,因為闊別一年的相見,終於在一人客套,一人激動的氛圍裡落下帷幕。
“多好的青春年少啊,我是再也回不到那種時候了。”不知道是什麼怪毛病,沈傾總是會在聽著潘絲媛的節目時,自言自語。
如同自己置身於巴黎街頭,寒冬裡,夾雜著對這座城市的好奇與探尋,又懷揣著種種興奮,只因為身邊的人,是心中唯一的主角。沈傾好像也回憶起了自己的青春時光,多麼美妙的一段過去式。
節目依然在繼續,美好的一個夜晚即將在看似完滿的劇情中結束。只是,當今晚的故事到了最後一段,註定有人會因此失眠吧。
“我如同小鹿亂撞的情緒絲毫掩藏不住地在臉上顯現,瞬間變得通紅的臉頰讓我和Sarah之間多了一縷尷尬,淡淡地迴旋在我倆頭頂上方。在她出國前,這種感覺在我們獨處時就常常出現。”潘絲媛的語速突然變得有些快,少了先前娓娓道來的韻味,更像是在簡單地陳述。
“我嘗試了幾次,想要伸手去握住她的手,卻一直沒有勇氣,越來越緊張的我,竟然忽略了徑直走到我們面前的人。
那個人,噢對,那個長得高高大大,有著深邃迷人的藍色眼睛,金黃色捲曲頭髮的洋帥哥,就這樣自然而然地走到了我們面前。他朝我紳士地伸出手,做著自我介紹。他的挺拔魁梧,將我的身板,瞬間給比了下去。”收音機旁的人,心情跟著沉了下去,這樣的場景,太容易讓人有所聯想。
曾經生活中愛過的,愛不到的人,都一一浮現。那種夭折的愛戀,總是那樣讓人疼痛而難忘。
“腦袋忽然就嗡嗡地了,機械地做出反應,我甚至一直沒能記住他的名字,卻無法忘記那摟在Sarah腰間的大手。我嘴裡含著笑,眼角卻死死盯著那無言的甜膩,曾經我因為不經意地觸碰到她的手就欣喜一整天,如今,卻有人能輕易將她攬入懷。我的心,有一角,塌了。”潘絲媛此刻是什麼情緒?沈傾沒能聽出來,也許,她們都只是這段故事的旁觀者,也許,她們都曾經,是這樣故事中的經歷者。
“我努力讓自己看上去不那麼丟人,堅強著坐上漂亮的小車,那是很炫的古董車,改造得足夠巧妙,所以坐起來一點兒也不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