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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

,在山欲中造成迴旋,又被風兒簇擁著卷向更遠的地方。

“外-面-的-世-界,我——來——了!”

“叫的這麼大聲,小心喊啞了嗓子,回頭該說不出話了。”大山縱容她肆意表達自己的激動,卻又忍不住心疼的抱怨。

董潔仰頭看向大山,一張小臉,因為用力變得紅通通,豔似天邊的朝霞。

“哥,你聽過一句話嗎?‘龍游淺灘遭是戲,虎落平陽被犬欺’。嘿,淺灘龍,平陽虎,縱是英雄嘆奈何。”站在山頂,深呼吸,吐盡胸中濁氣。掩飾不住好心情,她朗聲對天地吟道:“群山為我側耳聽,聽我今朝發大願。有朝一日龍入海,興雲佈雨逞雄風;有朝一日虎上山,仰天一嘯天地驚!”

一時間,大山胸中亦有一股豪情洶湧澎湃。不過,他想的更多的,是怎樣走完幾十裡的山路。哎,希望進城前的這一路,能平安順利。

“好了,我的大小姐,留點力氣趕路要緊。”

“現在能樂呵的時候不抓緊時間,一會累得連哭都找不著力氣,多虧哪。”

沒錯,董潔的人生哲學,傾向於隨遇而安,從不會去預支明天的愁和苦。反正,她偷偷瞥了眼大山,心裡喜滋滋想,大山會操心的嘛,她就不要愁眉苦臉,徒添壓力了,嘿,有個哥哥就是爽!

一路上,綠草茵茵,柏木森森,組成蜿蜒起伏的純天然林帶。這個時候,轟轟烈烈大興土木搞建設還沒開始,還沒有大規模濫砍濫伐的現象,大山,仍保持著它千百年來鬱鬱蔥蔥的本色。

跟著進城的鄉親賣過藥,雖然只有一次,大體路線,也還記得清楚。

“小潔,還行嗎?哥哥揹你走吧?”

“不用。”

董潔很累了,雙腿灌鉛似的,又重又酸,卻搖頭拒絕哥哥的提議。她想盡量靠自己多走些路,倒不是想著逞強,只是考慮到大山已經背了不少東西,再加上一個她,負擔委實太重。

走出一身的汗,迎面而來的山風一吹,涼熱交加,對大多數人來講倒沒什麼,董潔卻在心底暗暗叫苦。她這身皮囊,太過脆弱,再這麼下去,非病昏在路上不可。

可她又不能喊停,長途趕路,尤其是走山路,一歇下來,就會老想著休息,更沒有力氣上路了。而且他們帶的乾糧有限,速度本來就不快,必須要在食物吃完前走完全程才是。

第十章 行路難(二)

山裡人大多會編草鞋。

用布和線,自家納成的千層底,那是逢年過節,或者出門走親戚的時候才捨得穿。冬天的時候,穿帶毛的獸皮縫製的靴子,餘下的日子,基本上都是草鞋當家。

常年勞做的山裡人,不分男女,腳上都有一層厚厚的繭,厚到什麼程度呢?赤足走在荊棘上,連條白色的劃痕都留不下。

大山年齡還小,雖說這些年跑前跑後也沒閒著腳,到底不能跟操勞了大半輩子的老輩人比,腳底板的防護力,到底有限。

董潔更不用說,因為身體不好,也因為大山實在是個疼妹妹的好哥哥,便是下地活動,稍遠一點的地兒,都是大山揹著來回,這腳板,自然嫩得很。

她堅持自已趕路,天未過午,已經小腿灌鉛,大腿打顫,並且又添了腳上的痛苦。

走了不遠,就起泡了,後來估計也就磨破了,每走一步鑽心的疼,讓她想起了一個詞,“刀尖上的舞蹈”。

到底是大山看出了她臉色不對,趕緊喊停。

一直憋著的一口氣一鬆,董潔一屁股跌坐到地上,整個人虛脫般的無力,一動都不想動了。大山馬上脫下她腳上的草鞋。

鞋裡事先勢好的厚厚的乾草,已經在走路的時候,一點點自動離開了工作崗位。脫下鞋,大山立刻發出一聲心疼的驚呼。

董潔自己掃了一眼,立刻把臉扭開。

呃,破了口的水泡,有的被磨出了血,一路走來,又是泥又是水的暈開在整個腳心,很有點慘不忍睹的感覺。

大山冷著一張臉,他在生自己的氣。

明知道她腳嫩,走不得遠路,又是乖巧懂事不肯跟他叫苦的性子,他怎麼就粗心的,任她自己把腳折磨成這個模樣?太不稱職了,他還算個好哥哥嗎?

左右瞅瞅,右手邊有塊石頭,地勢略高。把野草拔掉,在石塊周圍稍稍清理了一下,把她抱到石塊上坐好,自己翻開包裹取出水罐一隻。

“在這等著,我去找點水來。”走幾步,又不放心的回頭交待:“別亂動啊,我馬上就回來。”

伸手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