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杯,悠然道:“朋友貴於誠而吝於精,人生若能得一知己已是幸事。他日若得機緣,鄧兄不妨走出金牛宮遊歷闖蕩一番,外面的天地,遠比我們想像中的要廣闊精彩許多。”
鄧宣苦笑道:“你當我不想麼?可惜家父是決計不會答應的。昨日我玩了一回失蹤,加上青木宮小公主被劫,再想一個人出去走走,那是更加不可能了。”
林熠微笑道:“世事無絕對,全取決於自己的勇氣和信念。我不會看錯鄧兄,將來某一天,你定能走出自己的路來。”
鄧宣感慨道:“雲兄,你曉不曉得,你是第一個對小弟這樣說的人。家父雖說對我疼愛有加,卻始終放心不下小弟,總覺得我還是個孩子。不然,也就不會派他的八風衛,整天像跟屁蟲似地保護監視著我了。”
林熠道:“天下父母,哪有不望子成龍的道理?或許令尊忙於金牛宮的要務,對鄧兄疏於瞭解才會如此。其實在下看來,昨日鄧兄所為已足當得起男兒本色。”
鄧宣受到鼓舞,精神振奮,說道:“昨日全賴雲兄的金玉良言點醒小弟,沒讓我抱憾終生。不知道為什麼,昨日短短的一天,小弟卻覺得自己又長大了不少。”
林熠心中啞然失笑,鄧宣最後那句孩子氣的話,正說明他距離真正的成熟,兀自有一段遙遠的距離。
但這個時候,林熠自然不會去打擊鄧宣的信心與士氣,含笑道:“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鄧兄經歷了昨日的一場磨練,將來披荊斬棘、大放異采已是指日可待。屆時包括令尊在內的所有人,定會刮目相看。”
鄧宣覺得這位新結識的好友,每一句話都說到自己心裡去了,喜笑顏開道:“不錯,將來小弟定要幹出一番驚天動地的大事,讓所有人都明白,我鄧宣並非仰仗家父和外公的虎威才有今日!”
兩人碰杯一飲而盡,鄧宣話匣子開啟道:“青木宮小公主這麼一丟,小弟今天便不用被逼著成婚了,心中委實是痛快舒暢到極點。來,雲兄,我們再乾一杯!”
林熠陪他幹了,說道:“不知鄧兄想過沒有,依靠別人的安排和幫助,就等若把自己的將來,永遠把握在其他人的手心裡。
“今日鄧兄是不必成婚了,可萬一哪一天那位小公主平安歸來了呢,又或者令尊要你另娶一個小檀姑娘以外的女子,那時候,鄧兄又當如何處斷?”
鄧宣一震,垂首沉思。林熠也僅是點到為止,舉杯小酌,並不打擾他的思緒。
半晌之後,鄧宣抬起頭道:“多謝雲兄的指點,小弟想通了。我不能一輩子渾渾噩噩活著,當有一番自己的作為。我要想出人頭地,想迎娶小檀,就必須有足夠的力量不受任何人擺佈,做自己想做的事!”
他感嘆道:“雲兄,你真是上天派來點撥指引小弟的貴人。幸好昨日酒樓一會小弟未曾錯過雲兄,否則哪來今日的醒悟?”
林熠笑了笑,轉開話題問道:“鄧兄昨日見到小檀姑娘了麼,她還好吧?”
鄧宣想到對那位搭救小檀的絕色麗人的承諾,不能將實情告訴林熠,支吾道:“有勞雲兄記掛,小檀她一切都好,我和她已沒事了。”
他不擅說謊,神色裡的不自然,哪裡瞞得過林熠的眼睛。況且昨日青丘姥姥出手格殺兩大風衛,亦是林熠的一手安排。但這個秘密林熠自也不會點破,只說道:“那在下就祝鄧兄和小檀姑娘能早結連理,比翼雙飛。”
鄧宣紅著臉謝過,這才問道:“雲兄在這兒可有落腳地方,要不要小弟替你安排住處?”
林熠搖頭,將自己落腳的地方說了。
鄧宣想了想道:“濟世堂的沐掌櫃小弟也認得,他為人老實巴交,口碑甚是不錯,想來也不會虧待雲兄。
“對了,雲兄昨日不是說起,想在金陽堡謀份差事麼?小弟考慮了半宿,覺得既然你有祖傳打鐵的手藝,不如由我將你引薦到金石堂做個工匠如何?”
林熠抱拳道:“在下初來乍到,一切拜託鄧兄多多關照。”
鄧宣難得能幫上別人一個大忙,心中得意,說道:“好,那咱們就這樣說定。明天一早小弟在金陽堡正門等雲兄。金石堂堂主金不堅是家母的堂兄,亦是家父的知交,定會看在小弟的面子上照顧好雲兄。”
這桌酒喝到入夜才盡歡而散。林熠冷眼旁觀,金牛宮為了花纖盈失蹤一事偵騎四出。身為金裂寒外孫的鄧宣,卻有閒情陪著自己喝了一下午的酒,也由此可見他在金牛宮眾人心目中的角色地位。
他和鄧宣分手後直接返回濟世堂,背後已經多了一條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