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不由人，飛蛾會化為灰燼。、我找了四周一圈，除了沙地上沒有看到堅固一點的石塊，不然可以多堆幾塊，我可以站上去把壞的燈泡拿下來，總會有人用好的補上。

怎麼還不來，我看看手機，不知道韓翊有沒有醒，我寧願他一覺睡到明天早上，然後回上海繼續他的生活。我喜歡在他睡醒之前親吻他，才能忘記我跟隨他的路途艱辛。

“車，”突然一道亮光刺入我眼睛，我激動地叫著，終於等來了一輛計程車，“師傅，我打車。”女司機配合地停下車，我連著箱子一起塞進到車裡。

“師傅，我去車站，麻煩你快點。”一坐下，我急著說。

“那個，你們這邊是不是有神經病人啊，”女司機嚥下喉嚨，沒有立刻啟動車，看看我好一會兒才說道：“我剛從後面開過來，看到一個男的好像在裸奔，大晚上多嚇人。”

“怎麼會有，”我握緊手中擦乾頭髮的面紙，這裡只有幾戶人家，還都是老人。韓翊，我被自己冒出的想法嚇到。不會的，不會的，我告訴自己他不會的，他才不會那麼傻。

“不會真的有精神病吧！”她的聲音都有些發顫，“我以後都不敢在這一片開車了，好恐怖啊。”

女司機自言自語地說著，我想下車，不管是不是韓翊我都要去看看，我放心不下。開啟車門，我提上行李不顧一切地瘋狂往回跑，不要是韓翊啊，我乞求著，不能是他。

在一片海岸線的盡頭，有人影在動。

“葉洛安，你去哪裡，”遠處飄來讓我落淚的吼聲。

我驚愕地隔著遠距離盯著他看，雨下大了，我們不是在拍電影。多看到他一眼都是痛，他在做什麼，現在的溫度5度都沒有，他怎麼能不穿上衣。就像被抽空了靈魂，我淚流不止，眼睜睜地看著他越跑越近，忘了逃跑，忘了我為什麼會站在這裡。

“你去哪裡，你說啊，你去哪裡？我們才說好的啊，你又跑，你TaMa當我說的話是什麼？”不到幾秒，他人就到我面前，一拳把我打倒在地。

他的眼睛泛著的是淚還是雨水打進了眼眶，我恍惚了，攤在地上任著他打，忽然想到運動員的身體對運動員不知有多重要，天氣好冷。我慌亂地脫下自己的外套，拉住他的手說：“穿衣服，太冷了，我給你披上，不然會凍著了。還要不要了，我把身上的衣服都脫給你。”

他還能參加很多場比賽，他還要拿很多獎項，我把身上僅有的shi毛衫脫一半，手卻被他按下。我呆住而他摟過我在懷，我看得很清楚有淚水從他的眼眶奪出。

“如果不是我醒來看不到你，急著追你，我會這樣嗎？葉洛安，耍我很好玩是不是，你看到我這麼狼狽很得意吧，你要把我逼死嗎？”韓翊拽下我手裡的衣服，披在我身上。

我沒從想過要你受一點傷害啊，韓翊。我說不出話來，只能一個勁地搖頭，我不想的，我只要你好好的，你比我重要。

“跟我回家，我們回去，”他拉起我，又轉過身吸吸鼻頭，“走吧，這一次我就不計較了，回去洗個熱水澡，凍死了。”

我的腳步卻無法移動，這次不走我一定不可能再離得開他。這些年就算他比賽失敗回來我也不見他哭，那麼我能不能認為我對他可能甚過游泳，那就讓我帶著這點幻想的幸福走，“我不能跟你回去，韓翊，你快回去吧。”

“你還要和我犟到何年馬月，”韓翊暴吼，指著大海託著我走到有很多岩石的海口，“你看這片海，還覺得熟悉嗎？”

我俯下腰，看到直角型的岩石角，老天真是愛作弄人，曾經在這片汪洋，韓翊說要教會我游泳，總愛推我下水。最歡樂的地點作為分手的場合，是有夠諷刺我。

“你還記得嗎？我們相識的第一年的夏天，就在這個地方我們過得多開心。”他說著越往岩石邊走進，“那是我們最天真的時候，還什麼都不懂，什麼都不要顧忌。”

“別往後退了，”我拽住他的手，“海面已經漲潮了，海水深不見底，也看不到任何東西。”

“是嗎？那樣最好，我可以殺了你，省得你一次又一次的跑。”

我還沒能理解這句話的涵義，突然身體懸空，我被他抱起。在墜海的空中，我有了意識，我被他扔進了海里。海水洶湧而來淹沒我，他想我死，我看著我吐出的氣泡一個一個在海水裡冒出，原來我還是個沒有自由的空殼。那就死吧，死在他手裡，我很樂意。

☆、第三十七章

身體在慢慢地往下沉，我不知道喝了多少海水，海水苦鹹嗆在我喉嚨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