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貧速朽取方希古之言,以為傳者之繆:皆為有見。惟《經》文加以評點,非先儒訓詁之法。如王廷相論立後笄榛,與王應麟考證蒼梧之類,皆事關《經》義,而轉與論文剩語列在上方,亦非體例也。
△《禮記通解》·二十二卷(浙江汪啟淑家藏本)
明郝敬撰。敬有《周易正解》,已著錄。言《禮記》者當以鄭《注》為宗。
雖朱子掊擊漢儒,不遺餘力,而亦不能不取其《禮注》。蓋他經可推求文句,據理而談。三《禮》則非有授受淵源,不能臆揣也。敬作此注,於鄭義多所駁難,然得者僅十一二,失者乃十之八九。如謂“未仕者不稅人”,稅當為搖�!骯��吒觶�渤燈叱恕保�鱟滯�欏!對鋁睢貳岸�胄小筆慶刖��慶氳勞恐�校�綮氳勞浚�蜢臚烈印S治健跋縟碩@”是袒裼相逐,不讀為陽,鄭訓為強鬼,非也。又謂“動乎四體”為人之四體,非龜也。凡此之類,有前人已言者,亦有自立義者,固足以匡鄭氏之誤。至於《曲禮》“蔥處末”,鄭訓為熟蔥,本自不誤。蓋上文有膾炙、有醯醬。膾為細切之肉,腥細者為膾,炙為炮肉,皆二物也。蔥分生熟,亦承上二物而來。而敬引“井渫不食”,謂即渫字,通為屑,蓋蔥屑也。考之《爾雅》、《說文》、《玉篇》、《廣韻》諸書,古無訓為屑者也。又謂峋茮纈誶澹��訩纈巹酒,猶明清於舊澤之酒,本以茅泲醴盛於幔�橢�運��佑艚鷸�韻祝�緗袢艘運�鴕�戮浦�唷>稍笪驕刪漆x厚如膏澤。鄭援《周禮》,謂明酌為事酒,峋莆�黃耄�邐�寰疲��鬃髦�常�稍蟮弊骶舍y,皆誤。今詳推鄭義,皆援據精詳,無可駁詰。敬乃以意更易,徒形臆斷。又謂襲上有衣,不宜又加以裼,多衣則累,古義不明。不知錦在裘上,上有絅衣,經典分明,何可居今而議古?又謂孚尹,孚為信,尹為割,鄭作浮筠者非。不知玉之浮光旁達,猶誠信之及人,若第訓孚為信,則下文固有信字在,豈非重文累句乎?大抵鄭氏之學,其間附會讖文以及牽合古義者,誠不能無所出入,而大致則貫穿群籍,所得為多。魏王肅之學百倍於敬,竭一生之力與鄭氏為難,至於偽造《家語》以助申己說。然日久論定,迄不能奪康成之席也。敬乃恃其聰明,不量力而與之角,其動輒自敗,固亦宜矣。
△《禮記新裁》·三十六卷(浙江巡撫採進本)
明童維巖撰。維巖字叔嶷,錢塘人。其書但標舉題目,詮發作法。蓋鄉塾課本,專為制義而設者。
△《檀弓原》·二卷(浙江吳玉墀家藏本)
明姚應仁撰。應仁字安之,徽州人。是編取《檀弓》上、下二篇,刪節陳氏《集說》,益以諸家評註,而參以已意,亦往往失之臆斷。如“何居”之居,謂不應音姬,當作何處講,則並不知古義。又“君子有終身之憂,故忌日不樂”,蓋以喪期有限,而思慕無窮,故於此日戒之終身。而應仁謂一日不足以概終身,唯曾子不忍食羊棗,謂之日日忌,尤曲說矣。
△《禮記說義集訂》·二十四卷(浙江吳玉墀家藏本)
明楊梧撰。梧字鳳閣,一字嶧珍,涇陽人。萬曆壬子舉人,官青州府同知。
是書不載《經》文,但如時文題目之式,標其首句,而下注曰幾節。大旨以陳澔《禮記集說》、胡廣《禮記大全》為藍本,不甚研求古義。如鄭《注》釋“曾子吊於負夏”一條,謂“填池”當作“奠徹”。胡氏詮謂池以竹為之,衣以青布,所謂池視重霤者。填者縣也,魚以貫之,謂將行也。與鄭大異。而此書但云填池當作奠徹,不言本自康成,亦不復考訂同異。又如“孺子《享黃》”一條,論設撥之制,謂設撥是設定撥榆沈之人。蓋以榆性堅忍,所謂“不剝不木,十年成穀”者,性沈難轉,故設撥以撥輴。其說本諸陸佃,與鄭《注》讀撥為拂者迥殊,亦不題出陸名及參校鄭義。凡此之類,不可勝數。蓋鈔撮講章,非一一採自本書,故不能元元本本,折眾說之得失也。
△《禮記纂注》·三十卷(浙江汪啟淑家藏本)
明湯道衡撰。道衡字平子,丹陽人。萬曆丙辰進士,官至僉都御史,巡撫甘肅。其父三才,嘗作《禮記新義》三十卷,已著於錄。此本乃道衡居憂之時,自採陳澔《集說》、徐師曾《集註》,掇其所長,裒為一編,而以己所偶得,附載書之下方,故名《纂注》。與《新義》截然二書。卷首標題,亦不名《新義》。
而李維楨、胡士容二《序》皆稱曰《禮記纂注新義》,竟合兩書而一之,殊為舛誤。朱彝尊作《經義考》,但載三才書,而不及此書。殆亦誤以為一也。獨是刊書之時,道衡尚在,不應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