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擴散。他放下酒瓶,低聲應道:“嗯,我不喝。”孟知微不想看他眼睛裡的深意,低下頭繼續吃東西,兩個人誰也沒有再開口。
孟池西來回打量他們幾眼,懂事的說:“我去洗澡睡覺咯,媽咪晚安,爸爸晚安。”他隱約覺得爸爸有話要說,只是礙於他在場才沒有開口。這周剛學的那個詞叫什麼?投桃報李。對,他還是去洗澡睡覺,以回報爸爸把他帶來上海的功勞。
見房間門被孟池西關了起來,陳景揚把視線移回到孟知微身上,醞釀著開口的情緒。剛才電話裡的那句我愛你,是情急之下的脫口而出,雖然他是真心,卻也多少顯得太隨意,不夠慎重。
“剛剛電話裡說的是我的真心話,我愛你,所以……”陳景揚話還沒說完,孟知微的手機響了。原本聽到他的話,她的心跳得很快,正有些不知所措,幸好這通來電拯救了她。
她看也沒看慌忙接起來,居然是過年也一直在加班的肖子寧,他的聲線一如既往的溫和:“知微,開幕酒會結束了嗎?你記得去吃點東西,別又餓著就睡覺。”
“嗯,在吃。”孟知微簡短的回答道,她感覺到陳景揚投射過來的眼神,在聽到肖子寧聲音的一瞬間變得無比犀利。
“那就好,恭喜你完成最後一場,全部結束後準備休息一段時間嗎?”
“謝謝,不過要等撤完展才算完成,到時候可能會先休假吧,再說也不一定馬上就有工作邀約。”孟知微話音剛落,陳景揚不緊不慢的開了口:“童童,這麼晚了誰打來的?”這句話讓電話那頭突然一頓,又寒暄幾句道了晚安,肖子寧主動收了線。
他是故意的!孟知微猛的抬起頭,狠狠白了他一眼。陳景揚好似沒事兒人一樣,雲淡風輕的坐在那兒,手卻在孟知微看不見的地方握成拳,眼底也閃過醋意和妒意。
孟知微看見他的表情,一股無名火湧上來,她重重放下叉子,半個字都不想跟他說,起身就要往孟池西的房間走去。可是她剛踏出一步,就被一股力量拉住胳膊,不等她反應,整個人旋即落入一個溫熱的懷抱裡。
“對不起,你別生氣。”陳景揚將孟知微緊緊摟在懷裡,軟化語氣低聲下氣的解釋著,“我只是見你對他那麼溫柔,心裡很難受。童童,我確實是沒資格要求你,可是怎麼辦呢,我控制不了自己的心。”
不止是他,孟知微的心也亂了。陳景揚的氣息包圍著她,害她現在心跳如鼓,好像下一刻就會破體而出離她而去。好在有這些年的歷練,讓她能夠在這個關頭保持最後的清醒,她試圖掙脫這個懷抱,冷淡的說:“放開我,你還想重演七年前的事情嗎?”
語言有時候可以春風化雨,也可以一刀致命,孟知微的這句話對陳景揚來說,顯然是後者。她一出口,他就敗下陣來,垂下原本環繞在她腰間的胳膊,周圍的溫度瞬間降至冰點,滿屋的裝飾也從浪漫變成諷刺。
“你等等,我有東西送你。”見孟知微要走,陳景揚快速把沙發上鋪開的東西攏到一起,厚厚一沓遞過來。
孟知微遲疑著,最終還是接過來。她就近坐下,一張張翻看,表情越來越怪異。陳景揚在一旁忐忑的看著她,十分緊張。
這沓東西,全部都是孟知微的畫像。簡筆也有,素描也有,甚至還有油畫,按時間順序排下來,其中最早的就是那個在威尼斯相逢的冬天。這些畫,無論用的是紙還是畫布,都看不到半點汙染,由此可見保管它們的人很用心。
可是孟知微心裡卻只有酸、澀、苦,半點甜蜜也沒有,眼淚也不受控制的掉下來。陳景揚一看她哭就亂了方寸,慌張拿紙巾想幫她擦眼淚,最後卻只是把紙巾遞到她手上。
“你別哭啊,要哭也該是我哭。你看你都move on了,以後我……”以後如何,陳景揚卻怎麼也說不出口,他不能保證不再找她,也不能保證不再愛她,因為他知道自己做不到。只能反覆的勸她不要哭,措辭顯得單調又蒼白。
“誰讓你把這些送給我?你以為我看到它們就會心軟了嗎?你別做夢了。”眼淚像壞掉的水龍頭一樣,怎麼也止也止不住。不知道是因為他的態度語氣表情太溫柔,還是被那些畫觸動了心思,她很想一走了之,身體卻不受控制的抱成一團窩在躺椅上。
“是,我不做夢了。” 陳景揚仔細一看才發現她在發抖,又抽了幾張紙巾遞過去,柔聲勸道,“乖,別哭了,該哭壞眼睛了,我送你回房間好不好?”說著,他伸手想將她抱起來。
“不要碰我。”孟知微一掌拍開他的胳膊,“真諷刺啊陳景揚。你當初那個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