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當天,逝以尋並沒有回琉璃宮。直到將近中午逝歌讓白繕來傳話了,玄想才知道,便出了東海四處瘋狂地尋找。
逝以尋出了東海以後,坐在祥雲上,隨便就讓祥雲往任意方向飄,然後落得一座不知名的山頭,撂樹上遮陰補了一覺。
她睡得很安靜,拿兩片綠葉遮擋著眼睛,也不知道是真的睡著了還是假的。
後來不知道過了多久,一聲悶悶的咆叫響起在逝以尋的耳畔,但逝以尋卻沒有反應。然後她所躺的樹被一股力撞擊了一下搖晃了幾許,遮擋眼睛的綠葉飄然落地。突如其來的明亮光線刺激了逝以尋,她動了動眉頭,嘆了口氣。
坐起來,垂落的長髮散在肩上,逝以尋低著眼簾,往下一瞧,竟是樹下站在一隻灰狼,灰狼正直勾勾地望著她,掉口水。
逝以尋換了個姿勢,將雙腿垂下,有些悠閒地搖晃著。灰狼忒眼饞,一雙眼睛咕嚕嚕隨著逝以尋的雙腿晃,好像隨時準備飛跳起來咬住一樣。
逝以尋似乎沒睡醒,眉頭皺著,沒什麼情緒地看著灰狼,聲音裡還帶著些薄薄的沙啞,道:“你吵到我睡覺了你知道嗎?”
灰狼只知道它即將有一頓飽餐。
“我很不開心。”逝以尋繼續道。
隨即不曉得從哪裡席捲而來的寒意直逼灰狼,愣是讓灰狼直打了個哆嗦。望著逝以尋依舊沒有什麼改變,但是卻感覺一樣寒。眉間那銀白色的印記,讓灰狼有些膽怯了。
灰狼嗷叫了兩聲,往後退了兩步。逝以尋道:“你坐下。”
它竟真的坐下。但就是止不住滴滴答答地流口水。
“我沒有朋友了。今天,我最好的朋友,因為我拒絕了跟他相好,他把我從他家趕了出來,以後也都不再跟我做朋友。”逝以尋對著一頭狼這樣說道。
興許,實在是找不到一個可以傾訴的物件了。跟人傾訴反而不好,因為他們會知道自己的心情,會跑出去亂說。
逝以尋問灰狼:“你覺得我錯了沒有?是他吃虧一些還是我吃虧一些?”
灰狼歪著頭看逝以尋,“嗷嗚”了一聲,似乎在說:我不想知道你有沒有錯有沒有吃虧,我只想知道你好不好吃。
逝以尋繼續有一句沒一句地說著這些,也不管灰狼回不回答她,她就是要跟一頭狼講她和玄想之間的事情。
腦海裡想起那位紅衣俊美的少年,安靜美好得像一朵盛開在山崖懸壁上的山蘭花。
想起來的時候,心有一點點痛。
想來這些男女之情,朋友之誼,還是太複雜了一些。絲毫沒有比佛經來得安寧。
還是看佛經好,就不會被這些事情所煩擾。
其實,是有一點喜歡玄想的,逝以尋這樣想。可能比朋友多一些,但是又比情人少一些。不上不下的,那個位置尷尬得很。不然為什麼會心痛呢。在意才是會心痛的。
清晨,被他壓在床榻裡的時候,被他觸碰著面頰的時候,感受他的呼吸糾纏著自己的時候,逝以尋不是沒有感覺的。
感覺除了不習慣以外,還有些慌亂。
可母親沒有告訴她,情人之間相互觸碰會有慌亂這一說。
逝以尋暗暗下定決心,等回去以後,就再也不會碰這些複雜的東西了。蹲在樹上,將頭埋進雙臂間,就那樣安靜地處著。
下頭的灰狼等不及了,站起來焦躁地在樹下走了兩圈,然後仰天直嘯,聲音十分響亮。整個偌大的山頭,竟隱隱約約傳來應喝。
灰狼一咬牙,便猛力朝逝以尋所在的那棵樹撞去。
樹突然就大力搖晃來,蹲著的逝以尋一個猝不及防沒有站穩,便被搖下了樹來,落趴在地上,滿身都是樹葉子。
灰狼一步一步走近,口水淌得更氾濫了。
逝以尋抬起頭來,看著灰狼,很平靜道:“小狼,你這樣很不乖。你沒有看見我正傷心嗎?”
話音兒一落,灰狼刨著前腿就急不可耐地衝逝以尋呼嘯著衝過來。
逝以尋眯了眯眼,啟唇道了一句“你太欠揍了”,而後竟閃身迎了上去,速度快去灰狼看都看不清,不曉得逝以尋突然人就閃哪兒去了。
“在這裡。”
等到逝以尋提醒它的時候,人已經站在灰狼的側邊,灰狼一扭頭,就得了一隻拳頭。一拳被揍趴在地上。
灰狼不服,想爬起來反擊。
逝以尋再給了它一腳。它被踢得疼了,嗷叫了幾聲。又開始仰頭就嘯。
整個山頭,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