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會兒我去說一說。”道殊難得的乖順,將我抱起,走到園子裡的迴廊上坐下,他似說不出多麼雄壯的話來,沉默了半天只道出了一句,“我會對你好,只對你一人好。”
我只好代他雄壯道:“我本不喜九重天,仙族都太自負了,尤其是畫瀲那一茬兒簡直令我對九重天的不喜上升了好幾個境界。但放眼整個天界,也就只有這焱採宮與焱採宮裡的人頗合我心意。你看,連焱採宮的天都這麼火紅可愛。”
道殊抬頭看了去,嘴角溢位輕笑聲,道:“嗯是很可愛。”
看見道殊笑,我覺得我很有成就感。然而他的聲音將一落地,園子外面便懶洋洋地傳來一句回應:“這上頭天的顏色實在是普通,想來這是要看下頭住著什麼人。”
我聞聲欣喜地望著園子門口,果真不一會兒在仙婢的指引下門口裡轉進一抹高挑纖長的絳紫色身影。正正是緋顏半勾著嘴角輕佻地笑,雙手掐著腰不急不緩地走了進來,形容十分慵懶又顯得大氣。
我連忙從道殊懷裡蹭了起來,招手道:“緋顏阿姊,這裡!”緋顏看見我了,嘴角的弧度勾得彎了一些,走了過來,但就是看見道殊不怎麼愛待見。
道殊甚是知禮,毫無芥蒂地喚了一聲“緋顏姑姑”,緋顏便也毫不客氣地在我與道殊中間坐了下來。我問,“我還以為你回去了,怎麼來這裡了?”
緋顏當即扶額一聲嘆,道:“本是不欲在這裡多呆的,可惜場面還是得做,於是應邀去天帝那裡喝了幾盞茶下了幾盤棋。等出來時也便是這個時辰了,就走過來看一看你。噯,太出名了就是這點不好,名人有名人的苦惱。”
道殊聽後莫名地抽了抽嘴角。
我連忙道:“道殊你快快去將梅子湯和蓮子湯端來給緋顏阿姊,我與阿姊說說私房話。”
道殊優雅地起身前去,緋顏添了一句道:“就要梅子湯行了,我不喜喝得太雜。”
我連忙道:“我亦不喜喝得太雜,我就要蓮子湯行了。”
緋顏道:“那道殊小輩還是將兩樣都端來罷。”
於是道殊似笑非笑地應了一聲“知道了”,然後轉身出園子去端喝的。只是走了兩步頓了頓,復又轉身看著我們,雙目帶著疑惑很認真地問道:“流錦叫緋顏君上一聲‘阿姊’,我卻要喚一聲‘姑姑’,那往後我是要隨流錦一起叫‘阿姊’呢還是流錦要隨我一起喚‘姑姑’?”
對於緋顏來說,道殊提了一個十分深奧的問題。令緋顏霎時就陷入了沉思,沉思了一會兒才思忖著道:“唔,這委實是一個嚴肅的問題”,她扭頭看向我,“流錦你怎麼看,你是想繼續叫我‘阿姊’還是改口稱我‘姑姑’?”
我看著道殊那就快要得逞的笑意,十分淡定道:“我覺得這不是一個問題。”
緋顏問:“為什麼?”
“道殊他可仍舊喚你一聲‘緋顏姑姑’,我亦可仍舊喚你‘緋顏阿姊’”,我忍不住咧嘴道,“只要道殊再喚我一聲‘流錦小姑’不就對了嘛!”
緋顏漸漸開朗:“如此看來,這委實不算是一個問題。”
道殊寂寞地走出了園子,幽幽飄來一句:“對不起,當我什麼都沒問。”
園子裡就只剩下我與緋顏,緋顏四處走了走隨意看了看,我忙將我種的凝露草給她嚐了嚐,復又拉她進寢殿書房都各處參觀了一番。
當緋顏進了書房一眼就看見牆壁上掛著的那與我人一般高的畫時,頓住了身體。我便站在她身邊跟著看,道殊畫的穿著一身大火嫁衣的我。
我問:“緋顏阿姊,你看出了什麼名堂沒有。”
緋顏似嘆似無奈道:“道殊小輩竟對你上心至斯。真不知道是孽還是緣。”
我隨口應道:“指不定是孽緣。”
道殊端著梅子湯與蓮子湯回來時,我與緋顏仍舊還在書房。
緋顏似對道殊的文房墨跡頗感興趣,正如當初我喜畫畫的情致一樣。於是我將道殊的畫一一擺了出來,將我添的痕跡給她欣賞,賞著賞著道殊亦來了興趣,便提筆塗了幾下。
誠然,她塗得比我好上許多,使先前被我塗壞的墨團也變得好看了起來。連道殊在一邊看著都毫不吝嗇地讚道:“緋顏姑姑果然妙手丹青。”
緋顏放下筆,淡淡道:“多少萬年不曾提筆畫過一幅畫了。大抵會畫畫的都是些悶***的人,所以我不喜畫畫。”
儘管緋顏說她活了那麼多年,早已經不復青春年少,但她也還是個多愁善感的人。看見道殊為我畫的畫,她還是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