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診斷還從來沒失誤過。”
重硯吩咐小童道:“你去藥鋪取藥來給夫人煎帖藥。”
小童溜地一下出門了,留下逝歌請重硯在院中吃茶。
逝以尋將烹好的茶取了出來,給逝歌添上,瞅了瞅重硯的手指在桌沿有一下沒一下地輕輕敲著,再有些不穩地給他添上。
回頭去取了兩碟點心出來,而後逝以尋坐在鞦韆上聽父親跟重硯閒聊了起來。
聊的大部分內容都是重硯在城中初來乍到就開了一間藥鋪,年少有為云云,以及問及重硯的閱歷和對看病這一行當的想法。
重硯胡吹海編,面不改色,偏生又頭頭是道。逝以尋感覺她整個人都隨著他每說一句話,每向她投來的一個眼神而感到頭皮發麻。
最終父親問了一個敏感性的話題。
他問:“恕我直言,先生的這一頭華髮是怎麼搞的?我不是沒見過一些醫術高明的怪醫,更甚有醫痴者,均拿自己的身體來試藥。先生的頭髮也是試藥而導致的?”
逝以尋聞言,不禁看著他那皓皓如雪的銀髮。忽然也想知道,他雖身為般若界的藥尊者,那這樣的銀髮也是他試藥導致的麼?
重硯盯著手中的茶杯若有所思,忽而抬起了眼眸,看著逝以尋與她四目相對,面不改色道:“不是,我想,應該是為情所困罷。”
“為情所困?”
重硯繼續道:“我未婚妻跑了,於是我一夜華髮。如今我一路追來這裡,差不多尋得了未婚妻的下落。頭髮白了不要緊,重要的是莫再讓我追尋,再讓我煎熬。”
逝歌順著他的目光扭頭過來瞧著逝以尋,亦是若有所思,道:“原來先生也是至情至性之人,我覺得你未婚妻跑得有些沒道理。這樣不乖。”
逝以尋沒坐穩,砰地一下從鞦韆上栽倒。她挺著沒動,重硯的語氣裡帶著鮮少的笑意,道:“我也這樣覺得。”
聞得腳步聲過來,逝以尋還不及自行爬起,手臂便被一隻手扶著將她拉起來。隱隱的迦南香近在咫尺,他輕聲地問,“有沒有摔痛?”
恰逢小童歡欣鼓舞地取了藥回來,逝以尋甕聲道:“我、我帶他去煎藥……”
煎藥在廚房那個小院裡,白衣小童輕車熟路,安上小灶就開始撥弄藥材,等水沸了,再將藥落入罐子裡。
逝以尋時不時往院子裡瞅瞅,卻發現逝歌跟重硯沒有在閒話了,繼而徑直在桌上擺了棋盤開始對弈。
那種感覺很怪異,但逝以尋說不上來。
某女縮回脖子,頗有些頹然,問小童:“我不是聽說,尋逝堂的生意好得非一般,你們藥師這般閒散偷懶與我父親下棋,是不是有些不合適?”
小童呔了一聲,手裡拽著一把小團扇,往小灶裡不住地扇風,道:“不礙事,他儘管玩他的。藥鋪已經被勒令關門停頓了。”
逝以尋驚道:“這是為何?前幾日我不是才見到你們鋪子門前不是排了一長串的隊伍,姑娘們都等著上門瞧病麼?”
小童道:“你只知其一就不知其二了。我們藥師平時都不大愛給女孩子看病的,他這般高調地給女孩子看病好像是想找個什麼人。應該也是一個女孩子,好奇心頗重的那種。藥師說,她愛湊熱鬧,也遲早會在鋪子前看看。但後來藥師說不用再找了,他就十分不樂意給女孩子看病了呀,你是不曉得,我每天在鋪子裡光是聞女孩子身上的香粉都是失眠多夢的!可即便是這樣,女孩子也還是一群接一群地來,於是最終那些沒病的給藥師瞧了之後,回去就都變得有病了。變得有病了之後再來瞧病,就越瞧越嚴重,臉上長紅斑黃斑褐斑的,哎喲,看著就覺得心裡發麻!”
逝以尋心裡也跟著發麻,問:“後來呢?”
小童繼續道:“後來她們見識到了藥師的厲害,就不敢再來了啊。”
逝以尋再問:“那再後來呢?”
小童一聳肩:“再後來,我們鋪子就被同行舉報,說藥師沒有醫德,濫用藥品,鋪子就被勒令關閉了啊。”
逝以尋回味了半天,掂著下巴總結道:“如此看來,你們的鋪子還真是命途多舛啊。那你們藥師,怎麼沒被抓去坐牢呢?”
小童伸長了脖子瞅了瞅還在下棋的重硯,小聲道:“本來差點就要去坐牢了,可是縣太爺家有一位千金小姐,也是臉上長斑。藥師又給治好了,於是縣太爺就免了他的牢獄之災。”
重硯在逝以尋家用過晚膳,再給母親把了一次脈以後才打算回去的。
當時母親的表情,就跟父親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