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言不發地走開了。
凡夫俗子,老子不跟你一般見識。
牢房很窄,但穀草乾燥也不見耗子小強之類的生物,兀自坐了一陣,逝以尋實在餓得慌,便起身叉著腰,在牢裡走了兩圈,跟著也檢查了一下鎖有沒有鎖牢,發現委實是鎖牢了之後,對窗寂寥地嘆了口氣。
宋白玉啊,你何時才發現你師父我不明就裡地蹲了大牢呢?我是真的很冤枉,比竇娥都還冤,一來我不是江湖騙子,二來我沒有拐賣孩童,三來……我的糖葫蘆白給那些熊孩子吃了……
可喜可賀,臨近中午的時候,宋白玉總算是來了。
“師父?”
彼時,逝以尋正百無聊賴地銜著一根稻草,看見宋白玉站在外面,由官差開啟牢房的鎖,走了進來。
“師父,你怎麼樣?”見逝以尋一言不發,宋白玉緊張地問。
逝以尋看著他的臉,忍不住伸手捏了一把,心酸來襲道:“你再不來,為師就要不好了。”
宋白玉一進來,逝以尋就看見了,還提著一隻食盒。
還是徒弟懂她啊。
不等宋白玉主動提出吃飯,某女自顧自地就開啟了食盒,見裡面有豐盛的幾樣肉食和幾隻饅頭,不由食慾大開,先前的鬱卒去了一半。
逝以尋一邊吃,宋白玉就一邊道:“師父對不起,弟子沒能第一時間趕來,讓師父在這裡受了委屈。”
逝以尋擺手安慰道:“又不是白玉的錯,不要緊。況且為師也覺得這個地方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糟糕,只是為師真的是被冤枉的啊!”
“弟子知道。”宋白玉理解地點頭。
逝以尋驚奇地看見,如此悲涼的氛圍之下,他居然還半垂著眼,眼梢上挑。好像是……他一點也不為她感到難過,反而有點開心?
噯,罷了罷了,反正她也沒什麼損失,能讓這悶徒弟偶爾心情好一次,她這點付出還是十分願意的。
於是逝以尋又提醒他道:“回頭別忘了,你要去向縣太爺解釋一下。不然還不知道為師要被關到哪個時候。”
逝以尋說著,仰頭看了看窗外陰沉的天氣,“不出五日,時雨就會降臨。白玉你想辦法快些將為師弄出去,不然到時候誤了大事就不好了。”
“弟子會的。”宋白玉再點頭。
後來宋白玉和逝以尋草草道了別,說是就要去找縣太爺,好將這件事情解釋清楚還她清白。
再後來……就沒有後來了。
有可能是宋白玉和那縣太爺一天一夜都沒能解釋出個結果來,害得她在牢房裡度過了一個孤獨淒涼的夜晚。
逝以尋是一個遵紀守法的良民,不到非不得已的時候,是不會輕易越獄的。這一切都還在她的忍受範圍之內。
第二日,宋白玉依舊拎了一個食盒來看她,帶了辣子味兒嗆鼻的雞肉和羊肉,還有一小碟她最愛的梅子糕。
不等逝以尋問,宋白玉便主動交代:“昨日我去向縣太爺說清楚了,師父莫慌,很快就能出去了。”
逝以尋開心地問:“你是怎麼做到的?”
宋白玉眼梢輕輕一挑,千轉百回地看了逝以尋一眼,只消那一眼,某女渾身骨頭都酥了去了。
他道:“我找到了前夜的幾位孩子和夫人,讓他們來縣衙替師父做了證。也向縣太爺表明,師父純粹只是醉了酒,才會在那裡逗弄幾個孩子,沒有要拐跑他們的意思。”
這個說法有點信服力。
另外,宋白玉還道:“還有師父說的借力,弟子已經向縣太爺借了人手,打算於今天下午驅趕城民空出霹靂塔,好降服塔內妖物。”
逝以尋衷心地對宋白玉豎起了大拇指,道:“白玉啊,你做得很好。”
“來,師父,快吃罷,吃完我們便出去。”
“師父好吃麼?”看見逝以尋大快朵頤,宋白玉雙目微窄,問。
她道:“白玉啊,你真是為師的貼心小棉襖。為師吃得很滿意。”可能是即將出去重見天日了,她胃口甚好。
“師父喜歡就好。”
一吃飽,瞌睡就上來了。宋白玉邊收拾碗筷,邊在她耳邊嗡嗡說個不停,大致說的什麼她是沒有聽清,不甚煩擾地豎指堵住了他的唇,噓了一聲道:“白玉別吵。”
頭一點比一點沉重。
眼皮開始打架,下眼皮不敵上眼皮,終於被上眼皮壓住時,耳邊的一句話卻是清晰無誤:“一報還一報。師父請好好睡一覺罷,等醒來,什麼事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