闌休眯著細長的眼,眼裡的冰冷清晰可見,便看著蠻荒裡的狂風漸漸匯成一股,沒有方向地席捲。忽而他抬手捏訣,一手將碧引劍朝那股颶風扔了出去,霎時碧引劍就了無蹤跡!
我道:“你不想要你的劍了可以先與我說一說,我要啊。”
闌休側目與弦衣道:“今日妖王想出蠻荒我不阻攔,但蠻荒只開啟一條夾縫,能不能出去全憑本事。”
弦衣嘴角勾著一抹輕輕佻佻的笑,指了指那股狂烈的颶風,道:“那裡便是出口?”
闌休點頭。
然而還不等我們行動,前一刻還對那颶風紛紛退避不及的魔眾眼下突然跟瘋了似的,一股腦朝颶風湧去。
我身邊的大白見狀亦是十分狂躁,並非是爭先恐後地亦想著出蠻荒,而是衝入魔群當中,張口就咬那些魔眾。一口一個,真真毫不留情。
那隻苟延殘喘的上古魔,緊接著沉不住氣了,唯恐自己跑慢了一步那出口就關閉了他也還是被鎖在這蠻荒。
闌休挑挑眉,看著弦衣道:“怎麼你不去嗎?”
弦衣笑笑,道:“你們都在這裡,我又上哪裡去。”
闌休高深莫測道:“那裡委實是出口,只是這麼多魔眾一次擠進去恐會將入口擠坍塌了去”,弦衣面色變了變,闌休便又道,“能否讓妖王再幫個忙,以麒麟印阻去魔眾的去路,我們先入,你斷後。”
我看著四處亂咬魔類的大白,與闌休商量道:“闌休你說我將大白帶出蠻荒怎麼樣。”
闌休道:“不怎麼樣。”
最終弦衣還是聽信了闌休的話,先一步飛身衝往那股強勁非凡的颶風,於半空中張開了麒麟印。闌休抱著我便飛速沒進了那颶風之中,道:“錦兒,閉眼。”
我聞言乖乖閉上了眼,一入颶風,頓時四竄的氣流齊齊向我們兩個人湧來,似要將我刮落一層皮一樣。不斷有沙塵鑽進我的耳鼻,我屏住呼吸連大氣都不敢出一下。索性這樣的處境也僅僅是片刻。片刻之後,闌休竟帶著我穿過了颶風,徑直朝天邊迅猛地奔去!
天邊那裡,他的碧引劍亦穿透了颶風,穩穩當當地插在了那枚時隱時現的閃電中間!
這突如其來的一招,真真是令整個蠻荒的魔眾包括弦衣在內驚慌失措。弦衣以麒麟印堵住了魔眾以防他們進入颶風內,說實在的是救了它們一命。被捲入颶風,若是本事不夠,沒被氣流拆散架已是萬幸。
猶豫闌休的劍插在了閃電間,使得蠻荒的夾縫在鬆動一會兒之後沒能順利完全地合攏。於是我與闌休便是自那碧引劍下的縫隙中鑽出蠻荒的封印的。弦衣見狀大怒,當即收了麒麟印就飛衝上來,後面萬千魔眾緊接其上。
只是,在我與闌休身體都完全出了封印之後,闌休順手撤去了碧引劍。那夾縫迅速地合攏過來,漸漸眯成一條比線還細的細縫。
那一刻,耳邊迴盪著弦衣氣急敗壞的怒吼:“你們好大的膽子——居然敢誆騙本座——”
其實倒不是我膽子有多大。我的本意是要帶弦衣一起出來的,可闌休說這要看弦衣的本事。他不能隨我們一起出蠻荒,想必是他本事還不夠。
出了蠻荒之後,有一段漫長的旅途,皆是無邊無際的黑暗。我看不見闌休,但能夠感覺到他將我抱在懷裡,一直努力往上飛。
總算拿到了我想要的東西,心安了。
漸漸睏意上湧,我便就著闌休的懷抱,圓滿地睡了過去。
在蠻荒時沒覺得,我真的好累,好睏。
全身四肢都在回暖,身上的傷酥酥癢癢的,我能感覺得到它們在快速復原。鼻尖鑽進一股清然的幽香十分好聞,我便抬腳循著那香氣追去……眼看著近在咫尺了……
“錦兒,你在拼命往我身上擠什麼。”
冷不防頭頂響起一道沙啞未退的好聽的聲音,將我驚醒。醒來我才發現,我竟是在做夢,正躺在闌休的懷抱裡,蜷縮著身體往他身上拱。
我一掀起眼皮,恰好撞進闌休含笑的眸子裡。他側著身體,線條十分優美,整個人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韻味。
我懶洋洋地自床榻上坐了起來,伸手替他理了理胸前散開的衣襟將他的春光遮掩,拍了拍額問:“我睡了多久了啊?”
闌休挑眉道:“幾日的光景。”
我眉心一跳:“竟有幾日了?”說著我連忙捏訣將我的小瓶子和招魂鏡都取了出來,餵了小瓶子裡的紅光幾滴血後,端著招魂鏡來來回回細細打量了一番。鏡子已不再似在蠻荒宮殿裡初初一見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