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不講情義,這回委實要怪只能怪道殊他自己不識好歹。既是跑來了魔界,就應當有個心理準備會被我們魔族群毆。
這種情況下,我是萬萬不可如他一般不知好歹與我父尊和闌休對立而站在他那邊的。
剎那間,風雲色變。
闌休祭出他的碧引劍與道殊的丹鄴撞了個滿懷!巨大的衝力以他二人為中心向四周擴散,震飛了不少魔族。
迎面撲來冷熱摻半的強烈氣流,非一般人能夠應受。父尊一手將我拉至身後,撐起另一隻手臂結起結界化解了那股氣流。
父尊道:“未經為父知道而擅自大膽救了仙族,今日他來此自投羅網,也算是你將功補過。”
我抓緊了父尊的袖角,躲在父尊背後,乾笑兩聲應道:“應該的,應該的。”
“你可知道他是誰嗎?”
我如實道:“知道知道,他就是天界的火神。”
飛沙走石,颶風狂烈。闌休與道殊的這一架,委實令我大開眼界。我一直曉得闌休十分有本事,當年我被鬼族抓去時,他打得鬼君屁股尿流,節節敗退。
然而,道殊卻能和他打這麼多招,且還略略居於上風!
父尊的銀色衣帶迎風翻飛,飄長的墨髮偶爾拂過我的麵皮,落下一股清淡的楊花的味道。我摳了摳發癢的麵皮,嘆道:“父尊,天界的火神竟比闌休還厲害!”
父尊不言語。我看著他冷峻的側臉,他眯起了銀色細長的眼。
最終,闌休因敗了道殊半招,而被道殊霸道的業火給逼退數丈行動頓時變得很遲緩。趁此空檔,他拎起手裡的丹鄴劍便向闌休砍去!
這一下子砍去,闌休一尾蛇豈不是會變成兩尾?!
我心下一急,不等父尊出手相救,立馬打破父尊的結界,極力飛奔而去。就在丹鄴快要襲上闌休之前,抱緊了闌休的腰,與他雙雙轉到一邊,躲開了來。
道殊見到是我,也當即收回了丹鄴。
闌休眉心糾結著,麵皮頗有些蒼白。我扶著他,急道:“怎麼了闌休,哪裡受傷了?”
闌休頓了一會兒,才搖頭。
他周身無一點傷痕,但看他面色就不難料到,他定是被道殊的業火給灼傷了。
道殊以劍指著闌休,與我道:“你不許嫁給他,我要帶你走。”他的語氣裡,少有的強硬,霸道。卻也偏執。
這廝就是這樣的性格。
在山巔上時,他知曉了我與魔族相勾結,我問他是否要殺了我的那個問題,當時是十分計較,但後來回到魔界之後想著想著也就不計較了。因為道殊沒有殺了我,我也以為不再會與他有任何干系。
對我,他也算是情至意盡了。
我看著他的眼睛,忽而想起西極聽佛時,佛祖說我與他緣淺,他很沮喪。他抱著我,與我輕聲說,要是真的緣淺該怎麼辦。
當時我也是不經大腦就說出了許多不負責任的話來。
“你以為這魔界這麼好對付嗎,你不是恨我誆騙了你與魔族相勾結嗎,幸虧你發現得早,否則我指不定會對仙族做出什麼不可挽回的事情來。那麼,你為什麼又要來帶我走,憑什麼帶我走。”我問道殊,“為什麼不想我嫁給別人,你愛上我了。”
道殊愣了愣,隨即如往常在焱採宮與我靜靜相處時露出清清淺淺的笑,道:“你才知道麼,我早說過我愛上你了。”
我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硬著頭皮道:“連佛祖都說你我沒有塵緣,你便死了這條心罷。”既然他說他愛我,我也理應說愛他才算是禮尚往來。但我已經說了愛闌休,現在又說愛道殊,恐怕闌休會不高興。
在闌休會不高興與道殊會不高興之間,我還是決定讓道殊不高興。因為我捨不得闌休這蛇兒為我不高興。
道殊卻道:“可你也說了,有些事情不執著一回,焉知得到的究竟是不是一個值得的結果。”說著他向我伸起修長的手臂,純黑色的廣袖下垂,袖口繡著一兩朵赤紅色的雲紋。
白皙的掌心裡,生起丹金色的光。三支同樣丹金色的翎羽安靜地躺在他的掌心裡。
翎羽稍長,與前幾次見的都很有差別,周身泛著祥瑞的仙光,柔美非凡。倘若說這樣的鳥毛也算美,那便是一種足以讓人神魂顛倒的美。
我一直以為漂亮的羽毛都是用來賣弄的,然而道殊手裡的這三支,第二次讓我深刻地體會到了什麼叫做貴氣。
連掉毛都掉得如此貴氣!慷慨!
道殊將三支翎羽遞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