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月漫心裡咯噔一聲:“嫉妒?”
未釋眼神閃爍了一下,有些惱羞成怒:“嫉妒?我為什麼要嫉妒你?你以為我家上神就真的是喜歡你?你未免也太自戀了!”
“哦,是嗎?”逝歌輕笑一聲,露出一個恍然的表情,“連自己的真心都不敢承認,難怪這麼多年你都只是一個管事上仙。”
“你!”
“夠了!”風月漫凌厲的打斷他們的對話,沉著臉對未釋道,“未釋,你先回去。”
風月漫向來都是笑嘻嘻的,這麼沉著臉眼神凌厲的樣子卻是少見,未釋瞬間被她怵到了。
“上神……”
“怎麼,我的話都不聽了?”
未釋神色一肅,垂下眼,半晌才道了一聲:“是。”
他誰也沒看,拂袖離去。
風月漫揉著眉心,頭疼。
“孩子長大了,就不聽家長的話了,糟心。”
逝歌從臺階上走下來站到她身邊:“上瀾宮不適合他。”
風月漫詫異地看他。
逝歌沒有看她,他的眼神落在門外的司命身上,宛如實質一般壓迫著他,司命“撲通”一聲被壓到了地上,絲毫不能動彈,頓時冷汗涔涔。
周圍仙家一看這架勢,轟然散場,一個一個跑得比兔子還快,唯有白繕在司命周圍轉來轉去,想拉他起來又拉不動。
“他不可能永遠在你的羽翼下,戰神。你看到了,他連自己的心都不敢正視,這不應該是他的血統該有的,短淺的目光只會讓他變得懦弱無能。”
風月漫覺得他說得對,養孩子果然學問大。
她想了想,虛心求教道:“那依你看,把他放到哪兒合適?”
逝歌收回壓迫著司命的目光,轉頭看她,突然問道:“你有意避舒翎鋒芒,現在討教安置未釋,又急著要孩子,你老實說,你的神力是不是在減退?”
“……”風月漫張了張嘴,驚歎於他的觀察力:“你大爺的!”
不過這本來也沒什麼,她也沒有打算隱瞞他,就明說了。
“不錯,早在萬餘年前,我便看到我生命盡頭在哪裡。神力在一天一天、一點一點消退,有的時候我都覺得有些力不從心了。不出意外,隕落也就是這千把年的事情了。”
“你有沒有想過尋找解決的辦法?”
風月漫嗤笑一聲,無所謂道:“你說解決?說得好似我這種情況還有救似的。其實隕落也沒什麼啊,從上古到現在,我們周圍隕落了多少神明,我早已經看淡了,對自己的生命雖然熱愛,但也不會執著。”
她將手中抱著的龍蛋換了一隻手,空出來的手搭到逝歌肩膀上,吹了一口氣,調笑道:“我說逝歌,你該不會是執著了吧?一念成佛一念成魔,要小心喔。”
逝歌轉身,朝著他的寢殿走去:“我的事倒不勞你費心,我起碼還能活個幾萬年。”
風月漫跟在他後面嘆息:“像你這麼活著其實很寂寞罷?高高在上的尊神,連天帝都不及你尊貴,沒有個知己朋友說話,也沒有個死對頭天天嗆著你,日常活動也是十分枯燥無味……啊,那個雪隱是個器靈罷?養的器靈也冷冰冰的。我要是像你這麼活,興許早幾萬年前就沒了。”
逝歌沉默了半晌,笑了:“你倒是活得有滋有味。”
眾仙只要提到風月漫,第一時間想到的不是打架生事,就是與龍族女君狼狽為奸,都不會反應過來她還是上古尊神。
因為她活得太接地氣了,狐朋狗友、對頭消遣,每天都在雞飛狗跳中竄來竄去,好不熱鬧。
如果將逝歌形容為高天孤月,那麼風月漫就是月下的野草,生命力頑強,隨處可見,生生不息。
可惜現在高天孤月還冷清清地掛在天上,野草卻在一天一天的枯萎。
一種說不上來的淒涼感覺。
到了逝歌的寢殿,風月漫率先推開門,將龍蛋放到了螢吻花旁邊,對逝歌道:“哎,我突然想起來,我叫未釋過來是來要我落在這裡的碧靈丹和藥方子的,你這一打岔,我險些忘了,快給我罷。”
逝歌不理她,徑自倒了一杯茶抿了一口。
風月漫坐到他對面,自己動手倒了一杯茶灌了下去,放下茶杯伸手:“吶吶吶,你留著也沒有用,那可是我救命的東西。”
逝歌斜了她一眼,好整以暇道:“你要是不想死,在我琉璃宮,自然不會讓你死。你要將未釋放出去,難不成是想每天自己煎藥?”
自己煎藥